三五道闲食清甜,一两餐馒头丰洁。
蒸酥蜜煎更奇哉,油札糖浇真美矣。
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
献几番阳羡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
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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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结着彩色的饰物飘荡摇曳,香烟浓郁芳香。
镶金的桌子上挂着绞绡,令人眼花缭乱;
彩色油漆的椅子上铺着锦绣,为座位增添了风光。
树上的果子新鲜,茶汤香气喷鼻。
三五道闲食清甜可口,一两餐的馒头丰富洁净。
蒸酥蜜煎更是奇特,油札糖浇十分精美。
有几瓶香糯的素酒,斟出来,胜过琼浆;
献上几番阳羡的仙茶,捧到手中,香气胜过丹桂。
各种各样的物品都齐全,每一样东西都新奇出色。
一边叫应承的歌舞吹弹,表演戏曲。
他们师徒和国王父子,尽情欢乐了一天。
不知不觉天晚了,散了酒席,又叫就在暴纱亭铺设床帏,请师父安睡,等明天早上诚心焚香,再次拜求传授武艺。
众人都听从,立即准备香汤,请师父沐浴,众人然后回去睡觉。
此时那:
众鸟高栖万籁沉,诗人下榻罢哦吟。
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窎动乡心。
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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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鸟儿高高栖息万籁沉寂,诗人躺下停止吟诗。
银河光芒显现天空更加明亮,野外小路荒凉野草更加幽深。
捣衣的砧杵叮咚敲打着别院,关隘山川遥远牵动着思乡之心。
寒蛩鸣叫响亮知晓人的心意,唧唧叫声在床头打破梦境。
一夜的夜景过去,第二天早上,那老王父子,又来见这位长老。
昨天相见,还是用的王礼,今天就行师礼。
那三个小王子对着行者、八戒、沙僧当面叩头,拜问道:
“尊师的兵器,还借出来给弟子们看看。”
八戒听了,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
沙僧将宝杖抛出,倚在墙边。
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来就去拿,就像蜻蜓撼动石柱,一个个挣得红头赤脸,休想拿动半分半毫。
大王子见了,叫道:
“兄弟,别费力了。”
“师父的兵器,都是神兵,不知道有多重哩!”
八戒笑道:
“我的钯也没多重,只有一藏之数,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
三王子问沙僧道:
“师父宝杖多重?”
沙僧笑道:
“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
大王子求看行者的金箍棒。
行者从耳朵里取出一个针儿来,迎风晃一晃,就有碗口粗细,直直地竖立在面前。
那国王父子都很害怕,众官员个个心惊。
三个小王子礼拜道:
“猪师父、沙师父的兵器,都随身带在衣服下面,随时可以取出。”
“孙师父为何从耳朵中取出?”
“见风就变长,为什么呢?”
行者笑道:
“你们不知道我这棒不是凡间寻常能有的。”
“这棒是:
小主,
鸿蒙初判陶镕铁,大禹神人亲所设。
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
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
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
老孙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
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
棒名如意号金箍,天上人间称一绝。
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
也曾助我闹天宫,也曾随我攻地阙。
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
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神皆胆怯。
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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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初始划分之时用陶铸之法制成了这根铁,是大禹神人亲自所设置。
它在湖海江河中,无论深浅,都曾被使用,对这根棒了解得极为透彻。
在开山治水实现太平之时,它流落东洋镇住海阙。
时间久了,年深日久放出彩霞,能够消长变化而且光洁。
老孙有缘分将它取来,变化没有固定的方式,随着口诀而变。
要大就能弥漫于整个宇宙之间,要小就像针儿一节。
这棒名叫如意金箍棒,在天上人间都堪称一绝。
重量应该是一万三千五百斤,能粗能细能生能灭。
它曾经帮助我大闹天宫,也曾随我攻打地府。
降伏虎降龙处处都行得通,降妖除魔方方面面都很彻底。
举头一指就能让太阳昏暗,天地鬼神都感到胆怯。
从混沌仙人那里传到现在,原来不是凡间的普通铁。”
那王子听了,个个不停地顶礼。
三个向前重重拜礼,诚心请求传授,行者说:
“你们三人不知道学哪种武艺。”
王子说:
“愿使棍的就学棍,惯使钯的就学钯,爱用杖的就学杖。”
行者笑道:
“教倒是也容易,只是你们没有力量,用不了我们的兵器,恐怕学不精,就像画虎不成反类狗。”
“古人说,教训不严格是老师的懒惰,学问无成是弟子的罪过。”
“你们既然有诚心,可以去焚香来拜天地,我先传你们些神力,然后可以传授武艺。”
三个小王子听了,满心欢喜,随即亲自抬着香案,洗手焚香,朝天礼拜。
拜完请师父传法,行者转过身来,对唐僧行礼道:
“告诉尊师,恕弟子的罪过。”
“自从当年在两界山承蒙师父大恩大德救脱弟子,教导我入沙门,一直向西而来,虽然不曾重重报答师恩,却也曾经渡水登山,竭尽全力。”
“如今来到佛国之地,有幸遇到贤王的三个儿子,投奔拜我们,想要学习武艺。”
“他们既然是我们的徒弟,就是我师父的徒孙了。”
“谨慎禀报过我师父,希望好传授。”
三藏十分高兴。
八戒、沙僧见行者行礼,也转身朝三藏磕头道:
“师父,我们愚笨粗鲁,嘴笨口拙,不会说话,希望师父高坐法位,也让我们两个各招个徒弟玩玩,也是在西方路上的纪念。”
三藏都欣然应允。
行者这才教三个王子在暴纱亭后面的静室里,画了罡斗,让三人都俯伏在里面,一个个闭上眼睛安定心神。
这里行者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进他们三人心腹之中,把元神收归本位,传授口诀,各自授予了万千的力气,增添了火候,就像脱胎换骨的方法。
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这才苏醒,一起爬起来,抹抹脸,精神饱满,一个个骨骼健壮筋肉强壮:
大王子就能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能轮动九齿钯,三王子就能举起降妖杖。
老王见了高兴极了,又安排素宴,向他们师徒四人致谢。
就在筵席前各自传授:
学棍的演练棍,学钯的演练钯,学杖的演练杖。
虽然打几个转身,耍几套招式,终究有些费力,走一段路,就喘气吁吁,不能持久;
因为他们那些兵器都有变化,其进退攻防,随消随长,都有变化自然的奇妙,这些人终究是凡夫,怎么能马上就掌握呢?
当天散了筵席。
第二天,三个王子又来道谢说:
“感激神师传授赐予了力气,纵然能轮动师父的神器,只是转换艰难。”
“想要命令工匠依照师父神器的式样,减少斤两,打造一样的,不知师父肯答应吗?”
八戒说:
“好!好!好!说得像话。”
“我们的器械,一是你们用不了,二是我们要护法降魔,正该另行打造、另行打造。”
王子又随即宣召铁匠,购买钢铁万斤,就在王府内前院搭起厂房,支起炉子铸造。
前一天将钢铁炼熟,第二天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棚厂之间,照着样子打造,于是昼夜不停。
唉!这兵器原本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宝贝,一刻都不能离身的,各自藏在身上,自然有许多光彩保护身体。
如今放在厂院里几天,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笼罩地面。
这天夜里有一个妖精,离城只有七十里远近,山叫豹头山,洞叫虎口洞,夜里坐着的时候,忽然看见霞光瑞气,就驾着云头来看。
原来是州城的光彩,他按下云头靠近前观看,原来是这三样兵器放光。
妖精又喜又爱说:
“好宝贝!好宝贝!这是谁用的,如今放在这里?”
“也是我的缘分,拿了去呀!拿了去呀!”
他心生贪爱,兴起威风,将三样兵器,一股脑收走,径直转回本洞。
正是那:
道不须臾离,可离非道也。
神兵尽落空,枉费参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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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片刻都不能离身,如果能够离身那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神兵全都落入他人之手,白白浪费了修行之人的功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