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默默念叨,“林二,指得是林府二公子林明德吗?辱嫂···意思是凌辱嫂嫂吴兰亭?”
林尽染的眸中浮起灼热之色,咬牙道,“无怪林明礼大婚次日,林尚书与其夫人纵使冒着风雪,也要走一遭城外。仅是知晓林明德构陷储君一事,陛下兴许还能如先前一般暂且留他性命。新婚之夜若让凌辱嫂嫂这等丑事传出府···难怪连着几日发卖府中下人,却又难以寻觅踪迹,想来这些人已为林尚书秘密处置。”
对这位林府二公子先前的丑恶行径,二女并不陌生,若真有小叔新婚之夜凌辱嫂嫂这等事发生,未免太骇人了些。
元瑶接过话茬,“林明德如今能踏出府门,应是林尚书与其夫人有意为之,否则倒显得尚书令府太过反常。大公子与吴小姐如今未能出府门,或是因书童之死,亦或是遮掩这桩丑事。昨夜侍女在一旁寸步未离,兴许是为监视吴小姐,以免予时安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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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安皱眉道,“那此事,夫君可要禀明陛下?”
吴兰亭毕竟与她交好,若真发生如此悖逆人伦之事,她自然要替好友讨回公道。可终究事关姑娘家的清白,仅凭这四个字尚不能将林明德的罪行坐实。即便此事无虚,吴兰亭真有心作证,但往后她如何在林府立足,在京城立足?眼下她又为林靖澄所监视,与她多说些话怕也是难如登天。遑论早前明园命案,最终不过是草草了之。
林尽染摇了摇头,斟酌片刻后道,“事关吴小姐清白,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还是莫要声张。时安同我走一遭城外,元瑶则先去明园吧。待回城后,再行商议。”
寒风凌厉如刀,几是要划破行人面上的皮肤,街道两边种植的槐树早已枯叶落尽,只剩光秃的枝杈,无声瑟瑟。若说长安城里还有哪处尚有绿意,怕也仅有积善寺的寒园。
二皇子猛然推开房门,屋外的寒气随着他凌乱的步履扑面而来,沉声道,“母妃有何急事?”
“先坐下喝盏温酒暖暖身子吧。”
淑贵妃恰似关切的语音,但见面容并未有轻松之态。
二皇子宽下银黑大氅,径直走到火盆旁,屈身烘烤双手,心中早已有考量,若非是出了什么急事,母妃定然不会遣贴身侍女前来传唤。
“林尽染与李时安一同去了城南的静心庵。”
其母妃的言语突兀,倒真是令二皇子惊讶,眉心微微一皱,“他二人似是头回一同出城。”
“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何要去静心庵?”
二皇子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后才苦笑道,“这些年我等不过才查到静心庵那位摒尘师太与林府或有渊源。他二人应是去见这位摒尘师太了吧。”
“林明礼大婚后的次日,林靖澄与其夫人同样也去过。”
“林尚书夫妇也曾去过?”二皇子不由的轻呼一声,如此倒真是有些耐人寻味,若摒尘师太当年的确与林靖澄有纠葛,携夫人同往怕不是有事相求?
“你可还记得明园命案?”
二皇子稍稍点头,“不过此案似是缺少人证、物证,加之状告者一夜之间齐齐撤案,林明德这才逃过一劫。”
淑贵妃敛容正色,道,“彼时林靖澄同样去过静心庵,回城后直接面见你父皇,此案便不了了之。”
二皇子刚端起酒盏又骤然一顿,兴致已起,片刻后忽而笑了一笑,遂将温酒一饮而尽,“若不是巧合,这静心庵里的摒尘师太当与父皇有莫大的关联?”
淑贵妃略有些惋惜地喟叹一声,“可惜无从查证。依眼下的情形,本宫更愿意相信林明礼的确是摒尘师太所出,而她或许是皇室宗亲,就不知晓是位公主,还是郡主。依仙源类谱所载,皇室的公主和郡主皆有迹可循······”
二皇子默了片刻,方接过话道,“母妃的意思是,这位摒尘师太极有可能在谱牒中记为亡故,或是其他名义?”
“除此之外,本宫实在无法解释林靖澄为何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便能稳坐文官之首。若仅凭精明强干,和韦太师女婿的身份还远远不够。”
“母妃,先前太师之子韦俨不也身居御史大夫吗?”
可刚说出口,二皇子便已恍然,若无其他的因素钳制,父皇又怎会安心令他二人身居此位呢。林明德定是无缘承袭林氏家业,而林明礼才是继承林靖澄衣钵之人,故而韦府必不会与林府同心戮力。
二皇子眼眸微垂,喃喃自语道,“无怪丢卷之人中多了林明德。即便后面是铨考,他也不曾参与。若林明礼为皇室之后,且为日后林氏的家主,父皇予林尚书所有的恩赏就都能解释的通。”
可想破这一层,二皇子仍是存疑,抬首问其母妃,“可林明礼大婚之日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