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明春,草长莺飞,这里又将一片生机勃勃。
有了生命的祭奠,大地,必将会更加绚丽多姿。
甘州一战,郑守义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升华。
如今,郑守义心里不再只装着自家的这点瓶瓶罐罐,郑副枢密开始思考怎么样为大唐的明天添砖加瓦,怎么为天下的百姓做一点实事。
若李老三听到他的心声,定会夸奖郑守义终于脱离了低级趣味,成为了一个高尚的人,一个对民族有用的人。
而且,郑守义突然开始对佛事有了兴趣,没事就寻高僧来讲法。
听说敦煌有千佛洞,许多高僧大德留有真迹,若非突降大雪,郑守义都能亲自跑去沙州了。
当然,有资格给郑守义讲法的高僧,肯定不包括师空那个贼秃。
在老郑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嫖院里的二嘎子。
乌母主的宝库,也给了郑守义冲击不小。
即使郑某人自觉精神已经得到了升华,那堆积如山的财货依旧几乎亮瞎了他的狗眼。从珍珠玛瑙,珊瑚彩玉,到各种金杯银盏,彩锻蜀锦,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
在库里,郑守义甚至见到了金银编缀的天方铠甲。
郑守义当然不是眼红乌母主富有,郑副枢密如今已经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会对这些俗物动心?他是感怀乌母主这老狗干的坏事太多。
宋瑶一直对甘州回鹘恨得咬牙,郑守义却始终不能理解,不能体会,直到他进了乌母主的宝库,这才晓得回鹘人不当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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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河西再怎么富庶,以区区甘州之地,积累这些财货绝不可能是勤劳致富。
这狗日地害了多少商旅啊?
传说李老三派往西边的商队也不少有去无回,都是被这老小子害了吧?
删丹王城有内城与外城,陇右道行军大总管的行辕就在内城。
五星红旗……
不对,是大唐王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当初攻破义定,武夫郑守义曾狠狠荒唐了几日,与一众糙汉子搞什么无遮大会。如今想来,得道高人郑守义只觉着惭愧非常。
这次进删丹,回鹘人的女眷全都赏赐了有功将士,郑守义是一个人都没碰,也没有组织什么集体活动,让他们回去关了门享受。
曾经,看着弟兄们胡闹,郑守义就恨不能与众同乐。
如今,他只是微微笑着,默默看着。
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翁,欣赏儿孙们笑闹欢乐。
直到萨仁那来到,郑守义才发觉自己还是可以的。
好像只有萨仁那的怀抱,才能稍稍平复郑守义的丧子之痛。
每每拥着萨仁那,郑守义就不禁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自己仍是那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
契丹大军来战,他正要出营……
郑守义洗去浮华,一身素麻布便袍坐在榻上,配上秃头,如个有道的高僧,似个护法的金刚,面上尽是看破红尘的淡然。边上萨仁那眯眯笑着,静静陪坐,怀里是她与郑大总管的娃娃,正在乱爬胡抓。
刘三哥满面春风地给大总管报账。
清点战果,摸清实情,耗费了刘老板许多精力。
“开春便将回鹘人迁一批去灵武,给魏东城做义从军。
我已敦促李三尽快安排汉民过来,凉、甘、沙、瓜之汉人还是太少。
下月土地丈量完毕便可继续授田,争取不耽误明年春耕。
草场亦多,可再从山北迁些部落过来……
对于刘老板说得这些,郑守义听得非常认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初在义武,民政他是完全的甩手掌柜,那年春耕的窘迫都历历在目。
后来在振武军,他依然是全不操心。
如今嘛,郑守义就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