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
郑大帅勾着腰配合自家老婆,道:“镇里甚个光景,你不比我明白?好容易攒点钱,去岁一年全打光了。”拉了母大虫坐下,郑二几次难以启齿。
母大虫道:“有话说,装假么。”眼珠子一转,道,“又从哪里弄人回来了?”
“胡说什么。”郑大帅连忙撇清,心里却有点虚,幽州是新养了两个不假,可是这能怪我么,那是大李送的么。“我有个想法。”
“讲。”
郑守义道:“此次在幽州,发觉我家在定州日久,都有些陌生了。觉着与秦郎、张郎等亦隔了一层,这不是好事。”
母大虫道:“你待怎地?”
迎着母大虫凌厉的目光,老黑好悬没敢出口,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要不,你搬回显忠坊吧。”
母大虫一双虎目在老黑面上来回转悠,一脸狐疑道:“老狗,打什么主意?”
郑守义亲自起身将闲杂人等赶远,回来悄悄给母大虫讲了丁会之事,然后道:“张德、秦光弼,哪怕李承嗣,哪个不比爷爷根子深?义武给我了,这帮杀才能顺心了?此次我在山北,张德这厮便跟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丁会何人?他都反了,辽王不会疑我?今日不疑我,明日呢?咱这离得远,越走越生,哪日再有人挑唆,如何是好?”
“他敢!”母大虫眉毛倒竖,怒道,“你忠心耿耿,若疑你,反他娘地。”
老黑一把将老婆嘴巴堵住,道:“反反个屁。自立绝不可能。投谁?河东没几天蹦跶了。宣武?梁王信得过我么?到那边有条命在就不错了。丁会都反了,我投他,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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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做了这个节度使的夫人,郑张桂娘着实风光了一些时日,前呼后拥,仆婢相随,在这义武之地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那气派,与往日大是不同。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被老黑这么连打带吓,母大虫也有些慌神,道:“那……那怎么?要么走罢。”
“哪里走?天下大乱,往哪里走?”
郑守义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继续吓唬老婆道:“你道我为甚从河东回来直奔幽州?我只身入城,就是为了让李哥放心呐。
嘿,只是他今日放心,明日未必放心。你回去,闲来多与秦郎、李三家家里走动,幼娘也在,与妹婿家里也多走走。我呢,得空也回来转转。如此这般,才能保得我家富贵。你说除了你,此事我还放心谁?这些话,我还能跟哪个说?”
郑老二这般表态,果然哄得母大虫舒心,自觉承担了众任在肩。是呀,这种事情,也就她这个郑家主母才能搞定。抿嘴想了想,母大虫深明大义道:“罢,回去就回去。我看这定州也不安稳。”眼见老黑似有得意之色,再看又不见了,母大虫心说,老娘是看花眼了么?试探道:“那你看,谁走谁留?”
老黑差一点就把你们都走说出口了,临了却道:“此事需娘子定夺。”
看这老狗一脸担忧,母大虫也分不清真假,心中又盘算起来。
她也做了多年老板,其实这节度使在母大虫看来跟当老板也差不多。怎样挣钱,怎样花销,怎样用人,怎样赏罚,大同小异。只不过干肉铺子,若伙计不好用打出门拉倒,做将军的若出事,就得血流成河。
母大虫不是蠢人,仔细一思索,很能体会此中凶险,也就不打算计较这老狗的那点小伎俩。除了藏几个娘儿,还能干啥?遂道:“罢罢,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