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明白的是你!”司徒雪厉声道,“有见过用枪逼着别人接受帮助的吗?就算脑袋里装的是豆腐也该想得到这是个多么大的谎言!是的,现在的日本论经济、军事还是科技都要胜于中国,但你们致命的问题就是资源匮乏。因此,你们才会想到通过侵略来掠夺中国的资源。将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变成你们的殖民地,源源不断地为你们输出能源和劳力,以帮助你们达成称霸世界的野心。
还有,不要以为学过一些中国历史的皮毛就以为自己真的懂中国。兄弟打架,关起门来怎么打都是自己一家子的事。可是家门以外,若是有人敢放肆,哪怕偷只鸡摸条狗,也一定会被打出去。这就是家门内外之别,中国人是很拎得清亲疏的。你们可能觉得现在的中国人缺少主心骨,一盘散沙,正是可以趁火打劫的时候。可是你忘了,中国有句老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中国人一旦遭遇外敌就会变得异常团结,国人皆是兄弟,皆是战友,皆是亲眷。这样偌大的中国,这样亿万万同仇敌忾的同胞,尔等区区,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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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浦极力表现出平和的心态,但事实上他已经被司徒雪激怒了,他为无法和司徒雪顺畅沟通而生气。
“你和左轩一样,都这么固执。”三浦故意说道,然而论起固执,他丝毫不比司徒雪逊色。
“什么,你见过左轩?”司徒雪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错,我们刚刚见过面,他来救你了。怎么样,十年了,你该已经俘获他的心了吧?”
三浦嘴上说着,心里却在骂着自己,但很明显,他就是要故意刺激司徒雪。在司徒雪的面前,自己怎么变得如此肤浅和幼稚呢?
“他现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司徒雪抓住三浦的手腕,她的手指依然感到麻木无力,但她依旧用尽力气抓住三浦,同时用眼睛狠狠地盯着对方。
“放心。朋友多年未见,我只是找他叙叙旧。”三浦说着扒开司徒雪的手,“他和你一样不容易被说服。所以我只能让他走了。不过,也只有这一次,等我们河城再见的时候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以为你能拿下河城?”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就像我也没有想到此时会和你在这里说话。”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三浦瞥了司徒雪一眼,顺手拿起刚才的针管,“我现在只想把你的伤治好。”
司徒雪却用手挡在了前面,“放了我!”她的声音充满力量。
“不可能!”三浦的回答更加坚决。
“那就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三浦轻描淡写地应道,同时抓起司徒雪的胳膊不由分说一针就扎了进去。
“放了我或者杀了我!我决不会充当你卑劣阴谋的棋子。”司徒雪充满愤怒的声音颤抖着。
三浦收起针管看着司徒雪:“由不得你。如果你敢乱来,我就让小菊给你陪葬。”说罢起身收拾好东西大步走了出去。
司徒雪望着这个陌生的背影,除了难以抑制的愤怒还有一阵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她不会知道走出屋门的三浦是如何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才保持了步伐的平稳。虽然这份情感的根由不同,但此时他们两个对彼此都有了一股“恨意。
司徒雪的脚伤显然要恢复得更快,尤其这两天她感到好转得非常明显,踩在地上终于找到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而且脚趾也能够用上力了。司徒雪扶着外物缓缓走到门前,想要拉开门但手还是麻麻地不听使唤,只得侧过身用肩膀和胳膊助力将门打开。
那是一种久别的清新,外边的阳光要比隔着窗户刺眼许多,风还带着些寒意,但她似乎已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那么一刹那,她竟然有一种错觉,像是多年前的某个午后,一晌贪睡醒来走进庭院,范天杭挽着衣袖在修剪枝杈,回过头冲她笑道:
“我明天去宣州,要不跟我一起?别告诉老姚啊,趁左轩不在,咱们痛痛快快耍几天!”司徒雪笑了,“好啊!”
“不许动!”突然一声断喝让司徒雪晃过神来,只见两把钢枪明晃晃地挡在面前。手持钢枪的日本兵冲他厉声道:“退回去!”
司徒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下了台阶。她瞪着那两个日本兵,想到他们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就有一股怒火直往上冲,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就这两个小鬼子早就嘎嘣脆地收拾了他们!想到这里司徒雪的牙根咬得生疼。
小菊正朝这边走来,看到这架势赶紧小跑上前,连声冲日本兵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后拉着司徒雪就往屋里走。司徒雪虽然不情愿,但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拼命容易却是最笨的主意,此时她把目光落在了小菊身上,这个女孩虽然单纯却不该是毫无主见的人,或许这个时候只有她能帮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