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匆匆离去。

···

此刻,安庆心中的悲愤如决堤之水,再也顾不得朱元璋那令人胆寒的威严。

现在的她泪流满面,双眼死死地盯着朱元璋,眼中满是怨愤,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父皇,您当真要如此狠心吗?欧阳伦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您就要取他性命?”

安庆微微停顿,眼中闪过一抹疯狂,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执念,不顾一切地叫嚷起来:

“还是说就因为那所谓的与北元勾结之事?在您心里,是不是只有朱樉才算是您的孩子,而我朱长安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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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朱樉丧了妻,难道我就活该要丧夫吗?!!”

朱元璋面色如霜,冷冷地注视着朱长安,在那不经意的瞬间,一抹心疼之色悄然划过他的眼眸。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莫不是被欧阳伦迷得丢了心智?你身为大明的公主,享尽荣华富贵,这一切皆是大明给予的,是咱,还有你的几个兄长为你撑起这片天!!!”

“不是你那狗屁的夫君!”

朱元璋气得双手颤抖,巴掌高高举起,却在空中悬了几次,终究还是不忍心落下,满心的恨铁不成钢,怒喝道:“给咱滚!滚去宗祠跪着,别在这儿碍眼!”

安庆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终究还是没敢再忤逆朱元璋。

她恨恨地扫视着朱元璋,又将目光投向其身后的临安,当然,也没忘记把那充满怨毒的眼神,投向身后的“罪魁祸首”——自己的好二哥朱樉。

安庆刚一离去,朱元璋便转头对身后的临安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些侍卫,你去看着她,哪儿都不许她去!就算是绑,也得给咱把她绑去宗祠!”

临安低头应了一声,目光担忧地看了一眼状态极为不对的二哥,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是温和地说道:“二哥,长安她,她···”

临安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为长安开脱,思索片刻后,留下一句:“罢了,二哥,我等会儿回来再看你,你不许乱想!”

说罢,便急匆匆地带着侍卫离去。

等人都走后,朱元璋再也无需掩饰心中的心疼,目光慈爱地看向自己这个儿子。他嘴唇几次开合,却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也只艰难地秃噜出来几个字:“老二,你···”

朱樉麻木地抬起头,看向朱元璋,努力想要挤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却无比苦涩,与此同时,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只听朱樉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说道:“爹,我真的错了吗?孩儿,好累好累啊。”

听到朱樉如此绝望的话语,朱元璋的龙眸中也不禁泛起了朦胧的泪光。

他快步走上前,轻轻拍着朱樉的肩膀,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老二,你没错!你们兄弟几个,都是爹最骄傲的儿子!爹以你们为荣!不许胡思乱想,知道不?小心咱揍你小子,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然而,过了良久,都没听到朱樉的回应。

朱元璋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朱樉嘴角缓缓流出一抹血迹。

朱元璋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地连忙说道:“老二,老二,你怎么了?!”

说着,他转身对着院落外声嘶力竭地嘶吼道:“太医,给咱唤太医前来!!!”

朱樉缓缓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费力地拉住朱元璋的手,轻轻摇着头,虚弱地开口道:“爹,我没事。您也别责怪长安了,长安她,她想必也是因为着急才会如此。”

“放过她吧,她终究是我的妹妹,您的女儿。”

朱元璋转头看向朱樉,只见他说话时,牙齿上满是血迹,模样狼狈不堪。

还没等朱元璋开口,朱樉又接着说道:“爹,国事为重,您回去忙吧,孩儿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真没事的,没事的。”

说罢,朱樉便不再理会朱元璋,缓缓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就在那一瞬间,朱元璋仿佛看到老二头上又凭空增添了些许白丝,朱樉拖着沉重的身躯,步伐蹒跚,背影竟更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