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静的院落之中,朱樉望着眼前正以阴阳怪气的姿态嗤笑的安庆,内心宛如被汹涌的潮水所淹没,那是无尽的心痛与愤怒交织的狂澜,令他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着实未曾料到,这个曾被自己百般疼爱的妹妹,此刻竟为了她的夫君,陷入这般无理取闹的境地,嘴里更是吐出那般恶毒不堪的话语。
朱樉的身子微微颤抖,缓缓抬起手,正欲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院落之外,朱元璋面色阴沉似水,脚步缓缓地迈了出来,身旁还紧跟着临安公主。
临安原本在东宫寻找大哥朱标,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去寻父皇。
朱元璋刚到此处,便听到了安庆那尖酸刻薄、刺激朱樉的话语,瞬间怒火中烧。
在朱家,兄弟姐妹之间偶尔没大没小地打打闹闹,有些小矛盾,这都属平常。可安庆此番言语,已然逾越了底线,全然不顾教养,几乎就差直接指着朱樉的鼻子,直言让他去死!
“混账!!”
朱元璋那暴怒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惊得正背对着的安庆浑身一颤,她赶忙转身,只见朱元璋一脸阴沉,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站在院落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安庆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吓得连忙朝着朱元璋跪下,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目光阴恻恻地落在这个女儿身上,冷笑着开口:“呵,怎么不骂了?还是说咱站在这儿碍着你安庆的眼了?”
“不然,咱走开,你继续?!”
安庆吓得诚惶诚恐,连忙说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朱元璋心疼地看了一眼此刻悲痛万分的老二,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安庆,冷冷说道:“不敢?依咱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二哥打了那欧阳伦又怎样,你也不瞧瞧你那驸马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顿了顿,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猛地高喝道:“来人!!”
“陛下!”
朱元璋身旁的侍卫迅速来到他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朱元璋看着自己这个“好女儿”,沉声说道:
“传咱旨意,驸马欧阳伦不思皇恩,不遵新政,竟敢暗通北元,还走私牟利,草菅人命。即刻将其收押,剥去驸马身份,明日便问斩!!”
安庆惊恐地瞪大双眼,疯狂叩首,死死地哀求道:“父皇!爹!是儿臣错了,饶我们这一次吧!欧阳他罪不至死啊父皇!!”
说着,她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朱元璋身后的临安,苦苦哀求起来:
“姐姐!”
临安自然明白安庆的意思,可瞧了一眼此刻正暴怒不已的朱元璋,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只能对着安庆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手指却悄悄指向了安庆的身后。
安庆瞬间领会了临安的意思,犹豫了片刻,但为了欧阳伦,她还是跪着缓缓挪动身子,朝着朱樉哀求道:“二哥,是安庆的不对,你要打要罚,都冲着我一人来便好,还请你向父皇求情,饶过欧阳这一次吧!!”
朱樉呆呆地看向安庆,在朱元璋到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然渐渐消散,此刻心中满是委屈,还有对安庆深深的心痛。
朱樉嘴唇微微张合了几次,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而朱元璋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冷冷开口道:“求情?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还有脸求情?对了,咱倒是差点忘了你!”
随即,他看向一旁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侍卫,继续说道:“安庆公主朱长安,不识大体,忤逆兄长,即日起剥夺安庆公主封号,降为郡主,削减府上一切用度,禁足于皇宫之中,没有旨意不得外出!!”
“此外,皇后乃后宫之主,理应负皇嗣教导之责,然其教导无方,罚俸一月,当应以为戒,并命其择人重新教导郡主!!”
侍卫听了,面露犹豫之色,实在不敢接这旨意。
若是单单前面的处罚也就罢了,可后面要斥责皇后的旨意,他是真的不敢接啊!
一旁的临安和安庆,也是一脸震惊地看向父皇,至于朱樉,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朱元璋冷冷地盯着侍卫,寒声道:“怎么,你也敢违背咱的旨意?”
侍卫虽低着头,但也能听出朱元璋语气中的寒意,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硬着头皮领旨道:“属下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