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匆匆,很快就走到小摊边,身穿粗布麻衣的小哥立马讨好笑道:“客官,可是要来碗抄手?”
馄饨在南陌国叫抄手,虞珺卿住在皇宫时,从小就博览群书,他是知道的。
这一个月里,虞珺卿和白清兰熟悉了起来,他从刚见白清兰时的害怕到现在的和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对白清兰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股恐惧。
虞珺卿微微点头,“给我来碗抄手,加一点辣子!”
小哥热情应道:“好嘞,客官您里面坐,馄饨很快就好!”
虞珺卿走进屋里,坐到一个长木凳上。
跟在白清兰身后行走的陌风关心道:“主子,要不要去吃碗馄饨,垫垫肚子?”
白清兰反问道:“你想吃吗?”
“主子,属下不饿,属下只是担心,怕您饿了!”
白清兰微微点头,“今日就去吃馄饨!”
陌风抿唇一笑,“好!”
陌风走到小摊边,小哥见陌风,笑道:“客官,要吃抄手吗?”
“来两碗抄手,加一点辣子!”
小哥笑道:“好嘞,客官里面稍坐,抄手马上就好!”
白清兰走到虞珺卿身边,虞珺卿笑的一脸温柔,“姐姐,你也喜欢吃抄手吗?”
“还好!”
陌风走到白清兰身旁,他用袖子给长木凳擦了擦,确认没有灰尘,才笑道:“主子,可以坐了。”
白清兰坐在他擦了擦的长木凳上,陌风坐在他旁边,与他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中原的小娘子不仅长的娇俏可人,人还娇里娇气。”
远处一阵粗犷豪迈的声音传到白清兰耳中,白清兰抬头去看,只见他们前面一桌,坐了三个身穿兽皮和布衣所混合编制的男子。
三个男子身材魁梧,体型高大,他们还将左边臂膀裸露了出来,胸肌二头肌发达,清晰可见。
他们腰间配挂着弯刀,乌黑发亮的卷发被打成麻花辫,一根根的缠绕着,粗壮漆黑的脖子上带着象牙串起的链子,吃饭时,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馄饨来了!”
小哥端着热腾腾的馄饨放到三人面前,白清兰收回目光,待小哥退下后,陌风才拿着干净的调羹,从白清兰碗中舀了一勺馄饨,放进自己嘴中。
陌风将馄饨咀嚼吞入腹中后,才笑道:“主子,没有问题,可以用了。”
白清兰伸手将陌风手中的调羹拿了过来,陌风小声提醒道:“主子,这调羹属下用过了。”
“如果有人在调羹上抹毒怎么办?”
一句话说的陌风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但陌风和白清兰都知道,在这种小摊上是没人给他们下毒的,毕竟百姓出来摆摊也只是为了挣点钱而已,不想摊上人命官司。
但是,给白清兰试毒,陌风已经习惯了,这种习惯陌风已坚持了十年,早已刻在骨子里,改不掉了。
见陌风没做声,白清兰用这调羹舀起碗中的馄饨吃了起来,陌风见此,也只好默不作声的拿过放在一旁的调羹,咬着碗里的馄饨细嚼慢咽。
陌风吃饭文雅,吃相斯文,令人看着只觉他吃饭时都是规规矩矩,慢条斯理,而这习惯是他从小养成的。
作为白清兰所宠幸的下属,他必须万事都要做到最好,如此才能讨得白清兰欢心。
”
“大哥,前面那桌是个美娇娘吧?长的可真好看啊!”
“是啊,要不咱们上去认识认识?”
“好啊,就当交个朋友了!”
此话一出,三个男子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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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子是古月国人,他们是陪同辰王来南陌的。
古月国人也叫蛮人,他们和汉人不同,汉人文雅斯文,对人对事,彬彬有礼,但蛮人豪放不羁,嚣张野蛮,他们一直瞧不起汉人,蛮人追姑娘的方式也很特别,就是上去就霸王硬上弓。
三男中一个领头男子拿着一壶酒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他来到白清兰身边,当真正看清白清兰的相貌时,他大吃一惊,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白清兰的相貌倾国倾城,不似人间凡人,倒像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入了凡尘。
男子很少见到过这样的绝美之人,他美的令人窒息,简直像个让人只看一眼就能使其神魂颠倒的妖孽,眼波流转间,就能勾了他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男子见此美人,心里的欢喜多了几分,他上前笑的一脸殷勤,“小娘子,我叫卜欲浑,你叫什么呀?”
蛮人说话直白,虽没弯弯绕绕,可却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令白清兰听了,只觉恶心。
一旁的陌风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调羹,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白清兰看都没看卜欲浑,只一边吃馄饨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小女子白清兰,这位大哥可是有事?”
“碰~”
坐在他们前桌的两男中,一男子怒拍桌子,他站起身,厉声指责道:“臭丫头,我们老大能跟你交朋友是你的福气,你他娘的说话认真点,别她娘的不知好歹!”
白清兰嘴角一勾,虽冷笑一声,但依旧不说话,她专心致志吃着碗中的馄饨,没再理他们。
白清兰此举惹怒了卜欲浑,他在古月时,横行霸道惯了,来了南陌国也改不了他喜欢打人的习惯。
他高举酒壶,刚准备将壶砸向白清兰时,只见白清兰蹙眉,单手积攒内力,她眉眼一沉,出手就是带着浑厚有力的一掌,重重打在卜欲浑的腰间。
卜欲浑的腰虽粗壮健硕,腰上满是腹肌,看起来结实强壮,可白清兰的一掌,带着强烈的劲风,强大的内力深厚磅礴,一掌下去,卜欲浑只觉腹中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疼得他面目瞬间扭曲,眉眼紧促,紧接着他手脚不稳,酒壶落地,碎成一地渣子,他一直后退,直到后腰抵上坚硬的桌角时,他停下脚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哥!”
“大哥,你怎么了?”
坐在桌边的两个男子慌了神,立马上前去探查情况。
卜欲浑单手捂着腹部,他呼吸不稳,胸膛在强烈的呼吸下起起伏伏,他满身上下流了一层薄汗。
但他也知道,面前这女子,武功绝对在宗师。
也只有达到宗师境,出手时才能轻而易举击退敌人。
卜欲浑看了看身边两个对他一脸担心的男子,这两人一个叫关挐,一个叫关富,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后因参军,才和卜欲浑结实。
两人除了受了些训练,会在战场上与人厮杀外,也不会武功。
而卜欲浑自己的武功也只有七阶,真和白清兰打起来,他们三人今日都得死在这。
卜欲浑调戏白清兰,本来也只想吓吓他,但不曾想白清兰武功如此高强,卜欲浑深知,南陌是汉人的地盘,而他今日又是陪辰王来南陌的,所以为了不给辰王惹事,便只能忍了这个哑巴亏。
卜欲浑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我没事,咱们走吧!”
一个男子心有不平道:“大哥,这个臭丫头如此……啊……”伤你,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男子话还未完,就被一碗滚烫的馄饨泼到脸上。热水的浇灌让他被烫的满脸通红,厉声哀嚎,惨叫不断。
卜欲浑重情重义,他怒气冲冲的上前质问,“你们凭什么泼他?”
虞珺卿因在白清兰和陌风的撑腰下,胆子也大了许多,他一脸义正言辞道:“谁让你们口出不敬之言,竟敢骂我姐姐是臭丫头,活腻歪了吧你们!”
卜欲浑被怼的一时语他气的藏在垂在两侧的手握了紧,紧了握,挣扎好半天后,他最终还是泄了气,刚转身准备带着关挐、关富灰溜溜的离去时,只听一个清冷如玉的声音传入白清兰耳中。
“姑娘伤了我的人,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走,是不是太不把我古月国放在眼里了?”
这声音虽带着不善的笑意,但干净空灵,音色无半点杂质。
话音刚落时,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铁扇和利剑的碰撞声,似要响彻天地,振动九霄。
疾风四起,灰尘四散,地面振动,就连这个馄饨小摊都被炸成粉籍。
白清兰抬眼看去,只见陌风手持凌云霄和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打作一团。
男子手执一把玄铁扇,扇骨用玄铁打造而成,上面刷着红漆,扇面之上刻有凤凰的纹饰,扇面为镂空样式,尖锋处设有锋刃,扇柄处藏有毒针,可杀人于无形。
而这把扇子,白清兰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玄凤扇,昆仑见玄凤,岂复虞云罗。
这把玄凤扇是白清兰送给邵怀澈的十岁生辰礼物,也是白清兰亲手打造雕刻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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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兰手下施展内力,只见他纵身一跃而起,移形换影间,已加入到陌风和邵怀澈的打斗中。
白清兰出招狠辣,招式凌厉,一招一式都是往邵怀澈的弱点打去。
白清兰出手猛烈迅速,招式灵活多变,又快又猛,快的让邵怀澈看的眼花缭乱,邵怀澈的武功在九阶,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白清兰的猛烈进攻。
他只能本能的闪躲着,但令他不解的是,此人手中怎么会有她师傅的凌云霄?
难不成面前的人是师傅吗?
正在邵怀澈出神之时,白清兰一掌拍在他胸口,邵怀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掌看似汹涌,实则白清兰已经收了几分力道,否则邵怀澈已经一命呜呼了。
“主子,您没事吧?”
远处,两个身穿青衣的女子向邵怀澈匆匆赶来,他们立在邵怀澈身侧,但却不敢靠近。
邵怀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没有作答,他那双灵动的星眸在仔仔细细看到白清兰的脸时,瞬间不可思议,欣喜若狂,两种不同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欣喜之余,让他连身上的疼痛都好像忘记了。
白清兰还要救佘砚,便也不便多留,他刚准备离去时,邵怀澈急忙唤道:“姑娘!”
白清兰止住脚步,但却没有转身,邵怀澈语气柔了几分,“姑娘,方才是在下一时无理取闹,唐突了姑娘,在下心生歉意,若姑娘哪日有空,可来驿站找在下……”邵怀澈行了一礼,躬身行礼,“届时在下定当备满一桌好酒好菜,给姑娘正式道歉。”
此话一出,不仅邵怀澈的两个手下面面相觑,心生奇怪,就连卜欲浑等三人也是大惑不解,邵国公一向好面子,又仗着自己的武功在九阶和自己身份高贵,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道歉,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看上这姑娘了?
白清兰转身,看着邵怀澈那一脸恭敬,腰身微微垂下的模样,白清兰笑意加深,紧接着眉眼一沉,透露着凶狠。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响起,邵怀澈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瞬间一片绯红。
这一耳光虽来的措不及防,但却让邵怀澈红了眼眶。
因为白清兰的举动让邵怀澈不禁想起,他和白清兰在白府时那段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时光
建兴三十五年,十六岁的邵怀澈第一次来到兴朝。
兴朝繁荣富强,繁华似锦,可邵怀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是被人丢弃在兴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