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还没有好,左手腕用白纱布包裹着,他一边咳嗽,一边书写医案。
把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表现的淋漓尽致。
陆朝颜没有回家,又在帝都各家寻找线索,一夜忙完,依旧一无所获。
“陆神医,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求你帮帮我们。”
次日早上,陆朝颜刚从车库开出车,两个腿脚不方便的白发老夫妻,用板车推着一个瘦骨如柴的青年男人,拦在车前。
俩老人穿着破旧的棉衣棉裤,露脚趾的破棉鞋外面,裹着稻草。
他们脸上全是皲裂的口子,隐隐渗血。
手上的冻疮溃烂化脓,冒着黄水。
脖子上围着满是破洞的黑色线织围巾。
身上的衣服,厚薄不均,一层摞一层,滑稽又凄惨。
老头子左边腋下夹着一根拐杖,看他的走路姿势,左边的腿,是无用的。
老婆子和小儿麻痹症差不多,右边的手脚,变形扭曲。
走路时,一歪一瘸的。
说话的是老婆子,她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对陈旧的金镯子和零散的钱票。
镯子上面的花纹,都磨光滑了,钱全是角分票子,最大面额的是一块,加在一起有三十多块的样子。
她把金镯子和钱捧到陆朝颜车窗门口,“你别担心,我有钱,我这些钱都给你,只求你救救我儿子,要是不够,我回去凑,我给你打工干活也成。”
陆朝颜蹙眉,瞥了眼躺在木架子车上的男人,皮肤发黑泛黄,时不时咳几声,气息奄奄。
她熄了火,对老婆子道:“你们带户口本和街道证明了吗?”
“有,我们带的有。”
老婆子把钱往车里送,让陆朝颜推回去了,“钱以后再说。”
老婆子愣愣的点点头,把金镯子和钱,塞进自己口袋,掏出户口本和街道证明。
小主,
陆朝颜拿起,泛黄的小本子上面,写着老头子叫吴贵生,老婆子叫王荷花,儿子叫吴冠军,还有一个儿媳和孙女。
住处离陆朝颜这里,有三十里远。
街道证明,也都盖了章。
问题是,陆朝颜觉着这个老婆子眼里没有一丝慈母之情。
哪怕她哭的很伤心,可是她看不到一丁点的母爱。
并且,那个男人的五官和老头子的五官,没有父子骨相。
陆朝颜把户口本和街道证明递过去,“他是你们亲生儿子?”
两老人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老婆子王荷花先说:“是是是,他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没有一点假。”
老头子吴贵生附和,“是我的,我的亲儿子,求你救救他。”
陆朝颜睨着他们,满眼的不信。
最终,她还是打开车门下去了,用异能感受一番,是哮喘晚期,但和齐先生的不同。
这个吴冠军的肺里面没有栓塞。
整个肺,仿佛被烟熏过一样,发黑肿胀。
但从他的咽喉看,不是吸烟造成的。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是没得救了。
她肯定能治得好。
老婆子王荷花,忽的跪地,哭着哀求。
“陆神医,求你救救我儿子,来世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老头子吴贵生扔了拐杖,也颤颤巍巍的跪下,口齿不清的喊,“求求你,求求你了。”
洪青山见状,赶紧跑过来,拉起两人,望向陆朝颜,带了几分请求。
他的父母,就跟这俩老人一样的满头白发,和满脸冻伤,看着就心疼。
左右邻居和过路人,看到门口情况,也围了过来,纷纷劝陆朝颜救救那吴冠军。
“陆神医,你看他们多可怜啊,你就帮帮他们吧。”
“陆神医,听说你是厉神医家的儿媳妇,医术肯定好,你就给这可怜人治治吧。”
“我听说你用三个绝症,悬赏害你婆母的人,这么简单的病,你都治不了,谁还信你啊。”
人群中一人说完这话,陆朝颜抬头看过去,是一个过路大叔。
她眼底闪过冷芒,对她如此了解,看来三人不是普通求医者啊。
她从口袋里拿出银针,解开吴冠军的扣子,在他胸口上施针。
人群中那个过路大叔,又出声了。
“哎呦,这么冷的天,敞开衣服,不怕治好了肺病,又冻出别的病?”
王荷花也满眼担忧,“陆神医,我们进你家院子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