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柳明诚被按到刑凳上,差役抡起水火棍狠狠打了下去,一板子下去就疼的柳明诚浑身抽搐,强忍着没有叫喊出来。他做望州别驾时也没少打别人板子,如今方知挨打的滋味,奈何这才只是第一下,后面还有十九下,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然而来不及容他多想,板子又陆续重重地落了下来,疼的他汗出如雨,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几声闷哼。
柳明诚的表情越痛苦,杜延年笑的越开心,他一边饮着茶一边与自己带过来的属吏聊着天,好不惬意。
柳明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这二十大板的,待到小吏数完二十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昏天黑地,被汗水浸透了的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双腿早没了知觉。
杜延年上前看了看伤,满意地对邱维屏道:“邱寺卿果然铁面无私,执法如山,本相见识了!走了!”
大门打开,杜延年得意洋洋迈出大门,柳忱哥儿俩急忙入内查看父亲的伤情,见到父亲的惨相双双落泪。
柳明诚不愿在儿子面前示弱,强忍着疼痛挤出了一丝惨笑道:“没事儿,回家吧!”
柳恽二话不说,背起了父亲便往外走,柳忱脱下了褙子罩在了父亲身上,帮他掩住了那一丝难堪。
杜延年走出大理寺刚欲上轿,忽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向着大理寺疾驰而来,趁着马车将停未停之际,杜延年突然对随从的属吏大声道:“天近晌午了吧,老夫今日心情不错,想到‘第一楼’喝两杯,尔等先回去吧,不必跟着了。”
马车上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车夫随即调转马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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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理寺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一名身穿便装、头戴斗笠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理寺门口的动静,及至看到柳恽将柳明诚背出门外、放到马车上时从柳明诚脸上露出的痛苦神情和衣襟处闪过的一丝血红,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眼前也逐渐模糊了。他打小就最怕疼,不好好练功时打他一枪杆他都要龇牙咧嘴喊半天,这二十大板下去如何能受得了?这小子怎么就非要自讨这苦吃呢?
“老爷,您既然这么关心二老爷,为何不亲自过去看看?”新来的小厮显然还不太懂主人家的复杂情况。
“多嘴!”柳敬诚呵斥了一句,继续盯着弟弟的身影,直至马车驶离了大理寺。
“回头去买些上好的金疮药送过去,记着,别让老太太知道。”
“是,老爷。”
两刻钟后,在“第一楼”的那间特殊包厢里,祁翀见到了杜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