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陆羽点了点头,反问一句。
“子龙的车队,那经琅琊郡往豫州鲁国方向的粮车没事儿吧?”
“安然无恙。”曹休回答道:“按照…行程,如今已经就快抵达官渡了。”
诚如曹休所说,这次运“大咸鱼”关系重大。
再加上往往战争伴随着的都是天下粮价的暴涨,那些食不果腹的饥民很有可能一念之间,就变成了暴民,哄抢粮食。
故而…
陆羽放出风声,徐州东海郡运往官渡的“大咸鱼”经过兖州泰山郡,以此吸引贼子的目标!至于是泰山贼劫走的?还是乔装成泰山贼的其它贼寇,那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个并不重要!
因为,真正运送粮草的车队反倒是低调的从徐州琅琊郡,经过豫州的鲁国,再到兖州任城郡、东平郡,最后抵达官渡!
这是最稳妥的路线…虽然绕了一个弯,但是沿途没有大型的贼寇聚集,再加上,其余各地的贼寇都聚集在泰山郡!多半能够确保这些大咸鱼安然送达!
如今…
泰山郡所谓的“粮草被劫”,不过是被劫走了许多石块儿,却为真正的粮队吸引了足够的火力…
在乱世,处处都得想的更深入一些,哪怕是运粮…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是这个道理。
粮食的问题解决…
接下来嘛,陆羽抬起头看看天,差不多到了该割韭菜的时间了。
陆羽当即问道:“文烈,如今咱们东海郡,是不是那些富豪、商贾已经云集了?”
曹休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末将按照陆统领的吩咐散播出去消息,这些富豪商贾趋之若鹜,纷纷赶至这东海郡,偏偏陆统领并没有发请帖,他们也不知道能否受邀,正在纷纷接洽咱们龙骁营的弟兄们,送上厚礼者不在少数。”
呵呵…
听到这儿,陆羽就“呵呵”了,他心里琢磨着,看起来…最近龙骁营的弟兄们也是收获颇丰啊!
“哈哈…”
浅笑一声,陆羽扬起手。“明日把他们统统聚集起来,包下一座酒楼,就说,我陆羽请他们喝茶…”
茶…
曹休“吧唧”了一下嘴巴。“陆统领,这些商贾手中可握着徐州城九成以上的粮食呢?就喝茶未免有点太寒酸了吧!”
呵…
陆羽笑了,嘴角微微的勾起。“说的也是,那就让他们喝白水吧,茶喝多了也不好,喝茶伤肾!”
言及此处,陆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隐晦的、狡黠的笑意。
——大鱼入网咯!
——是时候收网咯!
筹集北伐所需三年的粮草,就在明日!
…
…
夜里的官渡,曹操的寝居之内,一盏未熄的油灯摇曳着,朦胧灯影中映着曹操双眉紧锁的神情。
他在睡梦之中躁动不安,显然在做什么噩梦。
许褚守在门外,自然能听到里面的不安生…
自打白日里曹操头风发作,晕厥了过去,一整个下午他都不安生…晚上也是如此。
突然,曹操从梦中惊叫起来,两手乱抓。“粮,粮食…”
踏踏…
许褚快步踏入。“曹司空?怎么了?”
曹操捂着头凄惨的嘶喊着,“羽儿的粮,羽儿的粮…赵子龙护粮不利…当杀,当杀!”
“虎贲军何在?”许褚急忙招呼。“速速,去请大夫!快传志才军师,公达军师,文和军师!”
片刻后…
医署中,一名张仲景亲传弟子,在曹操的太阳穴上取下一枚银针,曹操稍稍安静下来,却依旧痛苦的呻吟着。
大夫反复叮嘱。“曹司空不可胡思乱想,要安心静养!”
曹操怒斥:“袁绍都南下了?你让我安心静养?”
大夫惊恐的跪下。“司空恕罪!”
曹操登时觉得头又有些疼,许褚提醒道:“曹司空切莫动怒,陆司徒曾言过,曹司空一动怒头会更疼!”
白日里还好好的,突然就头疼了…
此间缘由,没有人比曹操更清楚,都是那该死的粮草…是东海郡羽儿筹集的五十万尾大黄鱼…
要知道,这些可是能解如今的燃眉之急!
要知道,这些鱼若是送到,袁绍进攻仓亭,他曹操这边就有充足的转圜余地了,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有粮食,曹操闭着眼睛也能打赢袁绍,打赢这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可…偏偏!
“唉…”
就在这叹息之时。
“曹司空,曹司空…”戏志才匆匆跑来。
他的表情无比的急促,口中更是连连喘着大气,俨然…是有急事儿。
曹操眉头一锁,心头生出一抹不详。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戏志才已经行至曹操的床榻旁…就想开口,可…因为跑的太急了,有点喘,一句话竟是说不出口。
“志才莫慌,慢点讲…”曹操低声道:“天塌不下来!”
是啊…
再不济,曹操就一纸令书,将袁绍四十万降卒给埋了,一劳永逸的解决粮食难题,呵呵,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了不成?
就在这时,戏志才开口了。
“急报,急报…龙骁营赵子龙来了…他赶至官渡了!”
呃…
常山赵子龙?
曹操眉头一挑,这赵子龙还有脸回来?
额头处隐隐作痛,曹操就要发作,哪曾想…戏志才的下一句接踵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