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十天。
这十天里,身处官渡的曹操几乎夜不能寐,他还是低估了六十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的速度。快…太快了了!
此前官渡之战,缴获旳袁绍大营的粮草,还有荀令君从各地筹得的粮草,根本就不禁吃。
原本琢磨着能坚持一个月,这下倒好,不过二十天…粮仓就快要空了!
曹操每日想到的就是六十万张嘴的吃饭问题…压力太大了!
当然…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曹操忧心忡忡,更可怕的是…戏志才刚刚传来的急报。
“曹司空,刚刚得来的急报,袁绍动了,不出所料,二十万兵马是从仓亭进军,妄图绕过官渡,迂回通往陈留郡!”
袁绍的动态,袁绍从仓亭进军,这本没什么…
依照如今曹操的六十万大军,根本不怕袁绍动,反倒是就怕他不动。
只不过。
这次,袁绍动的恰到好处啊!
坐在衙署主位上的曹操,双眉紧凑在一起。
下方身着白色儒袍的荀攸站出一步,朗声道:“看来,咱们盯着袁本初兵马的同时,袁本初盯着咱们的粮食呢!他就是算准了,我军粮草将尽,挑选这个时间进攻仓亭!官渡一败,强弱之势翻转,倒是让袁绍变得聪明了几分。”
众所周知,袁绍不会打顺风局,但…逆风局,他往往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实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曹操凝眉道…“咱们倒是能派兵驰援仓亭,可粮道变长,粮草不足的弱点会再度暴露,似乎…也只能陈兵陈留郡,背靠城池与袁本初一决雌雄了!”
曹操这一句话,语调颇为沉重。
要知道,陈留郡与袁绍决战,这相当于放弃了半个兖州…
可哪怕是真到陈留郡,粮食问题就能解决了么?
依旧是解决不了!
那只能一退再退!
这点,不光曹操看出来了,荀攸也看出来了,他第一个提出质疑。
“曹司空,不可退…”
“昔日官渡对峙阶段,叔父就撰文发表于报纸之上,袁绍既南下,那便是与曹司空一决雌雄,绝无转圜的余地,曹司空退,他势必进,这一退一进,军心、士气可就截然不同!”
“况且,那时候,比现在的局势更加不利,但却熬过来了,何况是如今呢?不能退,依我之见,当不退反进!曹司空,我提议排除万难于仓亭与袁绍决战!”
这…
此言一出,曹操、戏志才均沉默了…
谁不想与袁绍决战呢?
可,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派兵去仓亭…粮食呢?粮草呢?这些…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曹操抬眼望向了闭口不言的贾诩贾文和,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贾先生,依你之见呢?”
这个…
话题引到了贾诩这边,贾诩的眼珠子一定,他没有回答曹操的话,而是反问一句。
“最近,陆司徒那边?如何了?”
嘿…
这么一句提醒,瞬间,让所有人心头“咯噔”一响。
是啊,当初陆司徒走的时候,承诺一月之内先解燃眉之急,半年之内筹集三年北伐粮草,可…这眼瞅着一个月都过去一多半儿了,粮食呢?解燃眉之急的粮食呢?
“仲康…”曹操当即招呼…“末将在!”许褚快速步入阁宇。
“陆司徒呢?陆司徒还没有筹集到粮食么?”曹操急问。
听到这儿,许褚挠挠头,有些欲言又止。
曹操看出了一丝异样,冷喝一声:“说!”
这…
许褚如实道:“其实,几日前…陆司徒就筹集到五十万尾大黄鱼,腌制成咸鱼,晒成鱼干本要送来,只是…只是沿途,沿途路过泰山郡时,被泰山贼劫掠!五十万尾大黄鱼尽数…尽数被劫走了!”
什么…
怪不得,此前…曹操与一干谋士就听说羽儿在东海捕鱼收获颇丰,近来却突然没了动静!
原来…原来这五十万尾大黄鱼,被劫走了!
“嗖…”的一声,曹操豁然而起…“谁押运的粮车?是谁?”
怒了…曹操震怒了!
许褚眉头一蹙,“常山…常山赵子龙!”
此言一出,“砰”的一声,曹操猛地一拍桌案。“常山赵子龙,我曹操要他的脑袋,要…要他的脑袋!”
言及此处…
曹操突感觉头晕目眩,那久违的头风又犯了…先是恍惚,继而是踉跄,最后…跌跌撞撞的竟栽倒了过去。
“曹司空…曹司空…”
一时间,整个官渡营寨的衙署乱成一团!
…
…
东海郡,一处奢华的宅院,这是侯成特地为陆羽准备的。
知道这位白马侯有多半年没有回家了,侯成还颇为贴心的准备了一些红馆里当红的姑娘,人嘛,都是有需求的。
何况,白马侯年轻气盛…需求自然会更旺盛一些。
当然…
侯成是低估陆羽的眼光了,凭着陆羽的眼光,这种姿色、身份的女子,他还看不上。
这一日…
陆羽正在账房,看着一干文吏拿笔计算福利彩票的收益、大黄鱼腌制、海盐售卖的收益。
就在这时…
“踏踏踏…”
脚步声在门外响彻。
曹休走了进来,朝陆羽使了个眼色,陆羽心领神会,走出了此间账房…他与曹休在宅府中散起步来。
曹休将急报一一禀报。“果然,不出陆统领所料,放出运粮的风声后,那些‘咸鱼’运至泰山郡时,被一伙自称‘泰山贼’的贼子所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