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眼眸黑白分明,既使在秀丽青翠的披露苍山,也有一种惊艳纯挚的真,她隐身在丛生繁茂的遮蔽之处,仅隐隐约约见得碧绿色的衣裾,与周遭融为一体,只朦朦胧胧的窥探得一道娉婷盈盈的轮廓。
山涧陡峭,道路逶迤,偏偏此时一道翩若游龙的身影攀登高悬的崖壁,敏捷矫健,仿佛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挡其上升之势,尤其险秀的陡壁溜滑青翠,经历风霜雨雪侵蚀,早也腐败不堪,这道仍旧醒楚若啸猿的身影却扶摇直上,一刻也不停留,而且每每借助山势的嶙峋环抱,游刃有余的攀爬,一眨眼的功夫并流窜到峭崖的半腰,这份堪称鬼斧神工的绝技不禁令人叹为观止。
山岭峻秀,所勾勒的苍郁痕迹雄浑而气魄,而恰恰扼制这一隅之地的道路,被繁茂的丛生草木所遮盖,而唯一通向山顶的捷径就是那一缕轻裳所清华绰约的女子所藏隐的地方。只见那道翻江倒海无所畏惧的身影,在巍巍高悬的陡崖上如壁虎攀爬的游走,然后支力石间的罅隙,稳定不易落脚的身形,恰恰崖涧的苍松劲勃,给了其可借助的外力,并伸出手来在青翠欲滴的松针上压了一压,并离那位自称是“自将磨洗”一员的隐雅女子白小白所闲适栖身的地方近在咫尺。
“小白小心!”孤逸的山间空灵飘荡,传来一句劝诫,极为清脆的回响,顿时加剧了此时的险峻。
那道诡谲的身影契合山间的峻秀险奇,也快速的五指箕张,携带一股凌厉狠辣的强横之势,披靡所向,激荡那攀登尽头的一处戚戚摇曳的草丛,竟然如此的犀利无匹,势不可挡。
“嗯!”惊眸一亮的白小白处变不惊,她离陡壁有一段距离,那道猝不及防的身影仅仅靠近连通山顶道路的边缘,恰恰那劲风袭来的力道只撩动其隐身之处的草丛梢头,激烈的摇摆,就也鞭长莫及的消失无形,还来不及诧异,并又听道一句颇为玩味既琢磨不透的话,闻道:“好一个享誉江湖堪称黑道第一高手的厌隍首领,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果然狡猾。”
那道诡秘的身影在悬置的崖端稍稍停留,然后趁着这恍惚的间隙,冲出被紧紧扼守的这条困境,几乎没有阻拦的朝山顶的那条唯一道路飞驰而去,在此同时,又有一道身影一闪即逝的出现,追逐那道金蝉脱壳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遭了!”白小白眼眸深思如水,发觉不妙,想追上去挽救自己的疏忽大意,不料空中又传来一句话,且道:“小白不可鲁莽,厌隍的人还在山下,我们尚待应付他们,至于具确舯,自有人可以阻拦于他。”
那运筹帷幄隐在暗处的人,并是执掌自将磨洗的白怀,他们隶属内室一系,此刻出现,并是赶赴急援,当那道身为厌隍首领的身影向白小白出手时,他也准备拦截,不料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并直接冲向山顶,当即明白其意图是为了正在巅峦斡旋劲敌的内室之主甘修雎,于是立即当机立断阻止其妹追逐上去,因为他们还有更为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应付,那就是山脚下尚有厌隍的人还在虎视眈眈,而禁卫骁骑营的人正激战来至北城府的兵士,必须要为这力战当世群豪而无惧大野龙蛇混杂堪称绝世之姿的那位超卓之人,清理不必要的羁绊与俗事。
“兄长,那人是牧大哥么,‘翻牌九定’也随军师‘羊公’回来了!”白小白猜定那追逐具确舯的人极为熟悉,,而且身法如影随形,是享称为“掌控文武区枢,决胜千里之外”的同为北旅番制的袍泽,翻牌九定的牧风育,他们都归一位官属军师祭酒一职的公羊清节制,其号名“羊公”,有着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本领,当世无人能及,而且所有的军事应变及排兵布阵都属于其范畴,所以公羊一名,甚至在敌国边疆比身为括易之主的名邺更为震响寰宇,她并遥望山脚下的人影憧憧,率性而为的说道。
白怀出现在崎岖道路的一端,一身紧促的戎装,极为衬托其君雅孤逸的云悠出尘,他先是看了一脸梨涡浅笑却嫣然一簇的白小白一眼,明白她蓄意流露的脾性,并非是故作俏皮,而是她也明白今日的事情也是一次开端,他们面临的挑战即将拉开序幕,不但是本土的潜在势力暗流涌动,而且南来的北方大势所趋也快逐渐的渗透了进来,偏偏身为南人的当权者却不自知,还在那里勾心斗角,争权逐利,不但内耗虚斗,蛀空国力,还将抵御外诲的中流基石给自毁,看来离亡国之期不远矣!
此番他们自将磨洗应虎符“君子令”之令得以名正言顺回归西府石头城名动宅,也是得军师公羊清之谋划,而能请的动这位极为高深莫测的诡变之人,就连内外两室的甘修雎及北静荒厄都无法办到,所以今次的回归并非是那么的简单,除了括易之主名邺,被尊称为“羊公”的公羊清地位超然,是当初北城王明寂所倚仗的左膀右臂,北城的崛起,其功劳可谓是占据魁首,括易一室初具雏形时,也是他提议商榷身为军中大佬的吴明彻建立“北旅”的前身北伐军,所以后来“翻牌九定”成为其统辖的参军佐僚,幕后辅筹,统算天下。
这才有“文武全枢半边天,胸藏丘壑纳百川”的妙喻之称,自此翻牌九定并从内室一系独立出来,归北旅番制,脱离江湖的桎梏,成为一支军旅的军师参将,括易一室才逐渐由龙蛇混杂的三流之组织,一举逾越为天府之师,有别于其它没有建制却安于现状的一般凡俗的势力,他们所谋很大,不但要安身立命,而且要为所有来至底层的人谋生计,这就促使其具有赤子之心的初衷及意图,越来越变化。不但要保证名动宅这一隅之地的安全,逐渐扩大为西府石头城,甚至全京畿之地建康,后来抵御北方的肆掠,乃至整座繁华尽现的江南,这份责任在无形中,铁肩一但,融入进每一个括易一室中人的骨髓里,至死却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