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些,打到最后也就全都死了,除了我还活着,一了百了, 全都死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入室内,照亮了小小的酒馆,风铃的脆响回荡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苏铭的话刚刚说到一半,东方明月已然怜惜的抱住了他脑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细言细语。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那孟然该死,不怪你。”
温声细语的安慰并未让苏铭的神色有太多变化,又或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平静,
会在这里诉说也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对倾诉的渴求。
藏了许多年,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话,今日终于有了能倾听的人。
轻轻拨开东方明月的手,苏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起来,桌子对面,君临也不安慰,也不询问,只是静静的听苏铭说,一杯一杯陪他喝着酒。
全部的事情君临都知道,天玄界过往发生的一切都无法逃脱他的视线,但君临还是认真的听着,听着苏铭一点一点诉说。
直到“砰”的一声,酒杯被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酒水洒落桌面,打湿了苏铭的袖袍。
凡酒醉不了苏铭,但君临的酒却并不寻常,
此时此刻,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的苏铭趴倒在桌上,面色潮红,带着明显的醉意。
五年过去,苏铭终于如自己心意那般醉了一次。
看着倒在桌上的苏铭,又扫了眼靠在角落里不愿意说话的阿蛮,东方明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取了件大衣,披在了苏铭的身上。
刚把大衣披在苏铭的肩头,未等东方明月转身,
苏铭已然再次抬起了头,通红的脸,带着血丝的双眼,语气有些奇怪,似是带着质问,又像孩子向师长寻求一些他不愿意相信的答案时那般倔强。
“师娘,先生,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看着双眼红肿的苏铭,东方明月停下了脚步,充满怜惜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明临帝国活下来对吧?”
话落的一瞬间,小小的酒馆变得寂静无声,就连江畔的大风都吹不入这酒馆之中。
东方明月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变得不知所措,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这样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
君临的声音在酒馆内响起,平静至极,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尚且弱小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世界病了,它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永无止境。那时的我就想,让世界变成我心中它本来该有的模样。”
听着君临说出了自己曾经的梦想,东方明月猛地抬头,望向了君临,这是她的梦想,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她藏到了内心的最深处。
她一直不说,只当自己忘了,但她同样清楚君临一直都知道,两人曾无数次坐在酒馆外面,望着夕阳,聊着一些想法。
那时的她就清楚,君临是支持自己的,只是她自己没有下定决心,自己同样矛盾。
两人在很久以前就设想过这一切,但矛盾的自己又不断朝着另一条路走,留下一个又一个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