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会如何决断,云溪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山寨里的那些老幼妇孺绝对谈不上无辜。
或许最开始,他们都只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被迫落草为寇。
那时的他们自然是无辜的。
但数年来因他们而死的人又何其无辜?
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换取自己存活下去亦或是骄奢淫逸的资粮,如此又何谈良善?
更多的大是大非,云溪并不明白。
她同样不理解这些最开始的农民为何最终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有限的认知让她无法去思考更多。
但她知道,死在清风山的过路之人足有近千之多。
而这就够了。
下一瞬,长剑划过。
没有刀剑的碰撞,没有激烈的厮杀,亦没有更多的对话。
长剑划过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云天刚那粗壮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鲜血自喉腔喷涌而出。
“铿锵”
长剑入鞘,闭上了双眼,云溪的声音再次在山林中响起。
“死了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充作你们的战功,还活着的全部抓回去交由朝廷发落,反抗者,杀无赦。”
“是”
古朴而又原始的青山多出了些许血腥,又很快被山林中的猎食者所吞噬,最终再次回归过往的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
天机楼,塔山。
在云天刚的脑袋被割下来的那一刻。
山顶的高塔之上,一正躺在高塔顶端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遥遥望向了西南的方向,垂在腰下的手指不断掐算。
下一瞬,老者腰间的玉牌倏地四分五裂。
望着四分五裂的玉牌,老者迷茫的坐起了身。
磅礴的灵气在周身激荡,似是想把令牌再拼起来。
一块块碎片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了玉牌的形状,但随着灵气散去,又再次四分五裂。
再重复了十多次之后,一股难言的哀伤冲上了老者的心头。
老者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玉牌的粉末,沉默不言。
日升月落,光暗交替。
转瞬便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除了面前多出了两块破碎的龟甲,老者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