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益和邵州都是多山之地,土匪多的也是有的一拼。
走到苍益与邵州搭界之处一个叫采药翁的山头, 来时畅通无阻的路上,必经之处多了两个土匪的岗哨。
如今已入秋,山里的晚上,冷得厉害。
周围除了他们连个鬼影都没有,两个岗哨冻得有点待不住,生了火,坐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抱怨自己命苦,刚抢完粮,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被指派到这山下来喝风了。
水乔幽在暗处待了许久,两人都没发现。她本来只想解决他们过去,听到他们闲聊的内容,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没有惊动他们,在旁边的树上睡了一晚。
早上,来人换岗,水乔幽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上了山。
水乔幽离开的第一日,甜瓜坚定地认为她是去给兄弟们找口粮了,其他人也相信了他的说法。
到了第二日,哪座山头都拿不出了一粒粮了,众人齐齐在山上挖了一日野菜,晚上还没有见到水乔幽回来,对前一日甜瓜所说之事开始质疑,觉得水乔幽可能是怕官府扫荡丢下他们自己跑了,或者是已经被官府给抓住了。
她人走了,她的马还在山上。
聊过来聊过去,有人盯上那匹马,有商讨将它卖个好价钱的,有商讨干脆让大家吃一顿的。
甜瓜听了,据理力争,但是没争过,好在金子暂时压住了众人,甜瓜赶紧牵着马去路口等水乔幽。
马大概也是听懂了他的碎碎念,平日水乔幽一不在脾气就不怎么好的马也没发出抗议,跟着他走了。
刚到路口,看到一个身影,甜瓜还没认出人,马已经跑了过去。
水乔幽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马先是给她摸了一下,水乔幽再摸第二下时,它就躲开了,扬着头朝水乔幽鸣叫了好几声。
甜瓜看马举动认出她来,也赶紧跑了过去,“老大!”
翌日,看到新山头上的粮食和银子,甜瓜的头抬得比前一晚的马还高。吃饭的问题解决,众人再也不敢议论水乔幽,对她佩服不已。
新山头多半属于苍益,水乔幽搬到了新山头居住。
休息了一日,她带上了金子,再次到了东郊那处她先前来过的山顶,让他将周围地形添到他的羊皮纸上。
金子不如甜瓜灵泛,但是很明白不该问的别问,专心绘图,并不多问。
半个月的口粮解决,水乔幽再出山,没人再怀疑她会跑路,都立志要跟着她干一番大事。经过甜瓜的点拨,去山下各处探消息的,不用水乔幽吩咐,一个个心态都端正了不少,各个山头山下的消息,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各家各户的家长里短,邵州、苍益两地的消息很快都会汇总到水乔幽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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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乔幽通过这些消息和先前她自己在苍益城中遇到杨卓一事,知道了城里大家传的东郊驻扎的官兵里那位病了的贵人就是杨卓。
他因水土不服,抵达苍益后没到七日就病了。
因他身体有恙,围剿神哀山一事,听叶弦思的,他并不干预他的决定,不怎么主事。
苍益城里,最近也还未有人打听她。
木老的医术很好,三日后,水乔幽却未去复诊。
这三日,她同金子一直都在东郊附近的山上。金子绘图时,她四下转了转。山上偶尔会有人来,但是都是些采药的或者砍柴的。
她没有再在山上看到柳瑶芊的那只白貂,也未看到柳瑶芊等人。
过了三日,水乔幽带着金子换了个山头。找到合适的观察点后,她去周边探查。
转了近一炷香,没有看到人。水乔幽准备回去看看金子,耳边听到西南方传来一点响动。
禀气静听,确认没有听错和响动传开的方向后,她快速跃上了旁边的树,利用繁茂的枝叶遮住了身形。
静等了约莫半盏茶,西南方向出现两个猎户打扮的身影,朝着山顶的方向走。
两人警惕地走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水乔幽瞧了一眼他们走的方向,在他们从旁边过去时,快速下树,通过另一个方向绕回山顶,找到了金子,带着他就近找了个地方隐蔽身形。
不出一刻,两个猎户就到了山顶,离他们不到十丈距离。
林中有野兔子穿过,两人却都没有搭箭。
他们向四周张望了一圈,一人警戒,一人又往外边走了走,停在了金子先前绘图时所站的地方。
站在那里,可以将山下的一切收入眼底。
水乔幽示意金子别出声,耐心地在暗处等着。
站在高处那人也什么都没做,就在那站着。
这一等,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往回走,和警戒的人说了两句话,才往山下走。
他们的口音和苍益人有点像,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水乔幽没听懂。
等到两人走远了,水乔幽问了金子。
“好像是苍益南边那边的口音。”
“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