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秋的确又补充了两句,“后来,我哥给这种药做过改进,只不过,他还没有给人试过,不知它到底是否真的有用。”
楚默离思索少时,“这药可是有危害?”
“听说,连逸书找到此药,的确救了水羲和。然而,她只是多活了三日,那三日,她一直没醒。后来,连逸书不死心,又守了她许久,最后却也没能看到奇迹出现。”
连逸书将水羲和带到了肃西山,肃西山异常寒冷,她的身体一直没有腐烂,连逸书则觉得是落回起了作用,疯魔地认为她没有死,一直不肯将她下葬。
就这样,他将她安置在肃西山许多年。
可惜,直到他去世,也没看到她起死回生。
连逸书葬在了云川天,夙沙林栖就将存放水羲和遗体的地方封了起来,他们的这些牵扯才彻底告一段落。
后面的事,夙秋没有与楚默离说,夙沙月明改良过的药,没敢让水乔幽试,到底可不可以解黄泉之毒,他也不知。
夙秋离开之后,楚默离还在书房坐着,手指一直按着那枚铜板,直到半炷香过去,时礼回来,他才将铜板收了起来。
时礼同他回禀了府衙关于那些银子的调查结果后,询问他的批示,“公子,此事,可还要府衙继续查下去?”
若是那些银子真的以那些方式出了临渊城,流向目前的确很难查明了。
“结案吧。”
时礼应下,给他斟了新茶,另禀一事,“中洛来消息说,陛下已经发出旨意,召您回都城。公子,旨意抵达王府之前,您必须回到王府,不能再在这临渊城久留了。”
楚默离看着茶水,沉默未语。
时礼试探劝道:“若是水姑娘真回了原阳,说不定,我们返回中洛之时,您还能再遇到她。”
楚默离又静默了少顷,挥手让他下去了。
时礼小心地查看着他的脸色,没敢再多言。
第二日一早,夙沙月明带着观棋离开了临渊城,往原阳而去。夙秋脸上依旧是一脸不愿被人管制的神情,最终却还是坐上了夙沙月明的马车。
这些日子,临渊城里的势力变化很快,吹雪巷也未再低调,凡是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他们都不再让步,在城里正常活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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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离也在两日后,再度离开了临渊城,返回西北。
他这次离开之前,通知了袁松一声。袁松得知他离开之后,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大半,新撞肿还未消肿的额头也没有不适了。晚上,他终于睡了个好觉。
过了两日,吹雪巷的人发现,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逐渐消失了。宋四爷确认这不是障眼法后,松了一口气。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吹雪巷依旧是吹雪巷,人人谨言慎行,除了正常的生意,没有人离开临渊城。
府衙里,袁松看着堆积如山的新请帖,时不时地想起水乔幽在的日子,真心盼着她能早点回来。
十日过去,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天开始转凉了,吹雪巷那座凶宅依旧挂着锁。
邵州,经历了大邺、淮国,淮国覆灭后,又归属了雍国。历经几朝,它的地貌却还是没有太多变化。邵州地处南方,植被也多是四季常青。
尤其是夷水四周,与在大邺之时,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水乔幽牵着马,沿着岸边逆流往上走。
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片河滩。
她仿佛听到了轰鸣的马蹄声,碧绿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水乔幽停下脚步,眼前又恢复正常,江水清澈见底。
她环顾四周,百年已过,一切实际还是有变化的。
她上一次来这里时,尸横遍野,如今,四周只有青山绿水,再也闻不到令人恐慌的血腥味,听不到让人讨厌的乌鸦啼叫。
水乔幽当日与袁松说起她父亲冥寿一事,并未说谎。
她父亲的冥寿,就在初秋。
那年,除了她父亲,这夷水边还死了很多将士。
她能够将她父亲的遗体带回去,却没有办法将所有人都带回去。
以前,水羲和一直想再去一次夷水,却因各种原因,未能前往。
没想到,相隔百余年后,她却站在了这里。
望着平静的水面,她忽然觉得,错世醒来,也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