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史家父子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心头。他们知道,贾代善的话虽然冷硬,但句句属实。史家近年来确实过于依赖祖辈的荫庇,子孙后代大多纨绔无能,如今遇到困境,也只能束手无策。
史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再次深深鞠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姑丈教训的是,侄儿铭记在心。但请姑丈看在史贾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贾代善沉默片刻,注视着史鼎,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终于,他缓缓开口:“你们要我怎么做?”
史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忙回道:“姑丈,我们想求您的的一封书信,为我们引荐一下东北军的将领。”
贾代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盯着史家父子三人那充满期待的目光,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为你们引荐东北军的将领?哈哈,你们觉得我能接触到那些人吗?”
史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而,他还不肯放弃,继续恳求道:“您怎么可能接触不到那些人,东北军可是府上老太爷一手创建起来的。那些将领,都曾在老太爷营中效力过。您作为这一代的荣国公,老太爷的嫡系传人,一定能帮上我们的。”
贾代善的笑声渐渐停歇,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无情。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史鼎面前,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为,荣国公这个头衔,就能让我为所欲为吗?你以为,老太爷的余威,就能让我在东北军中呼风唤雨?”
史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不敢直视贾代善的眼睛。他心中明白,贾代善的话虽然冷酷,但句句属实。贾代善一直都不是贾源满意的传人,他也根本就没想过把自己在军中的势力交给贾代善。然而,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毕竟能解史家如今困局的,唯有荣国府。
贾代善叹了口气,似乎对史家父子的愚昧感到无奈。他转身回到座位上,再次坐定后,才缓缓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在你出言算计我父亲和贾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这个结果才是?”
保龄侯低下头,不敢言语。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但更多的是对荣国府的怨恨。他知道,自己今日来此,是想要借助荣国府的力量,解救史家于水火之中。然而,荣国府的态度却让他心寒。
“史家如今已经走到了绝境,你若是不肯伸出援手,史家恐怕就真的要完了。”保龄侯终于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贾代善冷笑一声:“完了?那是你们史家自己的事情。同我们国公府有什么干系?”
保龄侯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今日来此,是低声下气地求人,根本没有资格与贾代善争辩。
一旁的史鼐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怨怼,直接跪在贾代善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贾代善见状,吓了一跳,忙开口问道。
史鼐低着头,沉声说道:“先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父亲做错了,他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就不顾两家的情谊。
史家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半分。
侄儿不求姑丈能够原谅父亲,也不求国公府能以德报怨,只求待史家大厦将倾时,国公府能够出手护上家中妇孺一二。侄儿在这里,叩谢姑丈了!”
说完,史鼐便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贾代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深知,史家如今确实已经走到了绝境,若是不出手相助,只怕史家真的就要完了。然而,他心中对史家的怨恨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起来吧,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史鼐闻言,心中不禁一喜。他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贾代善说道:“多谢姑丈!侄儿就知道,姑丈一定会念及两家的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