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朱楼更加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昔年释家通过当年先祖、博望侯等人开辟出的商路而涌入长安,这些年的发展并不算很好。”
“只是自先帝时期开始,释家的发展就开始进入到了一个高峰期。”
“及至孩儿跟在大贤良师附近的这几年,释家的发展已经和儒、道、政治学三派系几乎能够分庭抗礼了。”
“当然,其余三家联合在一起,大抵上才有政治学的一半势力。”
陈成己点头。
“看来,百姓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
陈朱楼抬起头脸上带着茫然,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一点?
陈成己只是笑了笑说道:“释家讲究的是此生背负罪孽,所以要吃苦,赎罪,以求能够得到下一辈子的解脱和极乐。”
“所以,当一个人越痛苦的时候,他就会越相信释家的思想,因为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生活怪罪在一个可以控制的地方上,那么他们就必须是找到一个借口,一个不可控的借口。”
陈朱楼的声音中带着感慨的说道:“就比如此生受苦是因为上辈子造孽?”
陈成己点头:“所以释家的发展,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百姓的生活。”
他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朱楼啊,百姓们的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若是能够找到一个万全的办法,那么便找一个万全的办法吧。”
“也唯有如此,才能够拯救这天下百姓啊。”
说完之后,他不再让陈朱楼搀扶着,只是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院落中走去,只剩下陈朱楼一个人站在那里。
陈朱楼的神色有些幽深,他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而后没有说什么,便转身回到了黑暗之中。
未央宫
刘备入宫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天子也早已经是陷入了沉眠当中。
但因为刘备的神色十分严肃,并且表示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中枢府令也只能够听从刘备的要求,前去未央宫将天子唤醒。
从这一点上其实也可以看出来,刘备的声望以及权势有多么巨大了。
刘辩被中枢府令从床榻上唤醒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况,他坐在那里,将神醒了过来之后,偏过头,声音十分低沉,其中带着些许杀气。
“怎么回事?”
中枢府令直接跪伏在地上,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毫不留情的虐杀一位内侍的。
“启禀陛下,皇叔求见。”
皇叔?刘备?
刘辩皱着眉问道:“没有与皇叔说,我已经睡下了么?”
中枢府令从刘辩的语气中听到了缓和,当即连忙将刘备告诉他的那一套词全都说了出来。
“启禀陛下,已经与皇叔说了您已经休息了,但皇叔说他有十分重要、十万火急的事情一定要见到陛下,所以.所以奴婢斗胆,才来唤醒陛下。”
刘辩听到这里,心中的怒气其实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重要的事情?
他一边张开双臂,让侍女为他更衣,一边在心里思索着,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让刘备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
等到换好了衣服之后,刘辩才一边走,一边询问道:“皇叔可否说了是什么事情?”
那中枢府令摇头,表示刘备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了未央宫之前,看到其中端坐着的刘备的时候,刘辩心中突然一顿。
他觉着,好像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吐了口浊气之后,刘辩目光挺立,身姿挺拔,而后笑着走进了这个巨大的泥潭当中。
方才见到刘备,他便谦和而又恭敬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以及不满。
“朕来晚了,皇叔勿怪。”
他不经意的询问道:“朕方才已经睡下了,又被这奴婢叫醒。”
“皇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怎么连夜入宫?”
“朕方才听闻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刘辩脸上带着独属于天子在刘备面前的乖巧。
刘备神色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副乖巧表情下的那个暴虐的人他已经知道了。
“陛下,臣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