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曼最后的动作是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支架,用布条绑好,把筑吹灯断肢固定起来。
叶晓曼不仅手上忙碌,她还不断地输出关怀。
“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你从小就很懂事,也习惯用坚强伪装自己,但我知道你只是看起来无坚不摧,其实内心很脆弱。”
筑吹灯沉默,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些,他的成长像地里的大豆,耐旱耐寒耐热,生长期间不挑选温度和光照,只要有土壤和一捧水,就能结出果实。
村人都夸他吃苦耐劳,善于隐忍。
但从来没有人关注他的情感需求,没有人看到光明越大,背后投射的影子就越庞大。
叶晓曼放轻力道,给他手臂上的布条打上蝴蝶结,她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可以在我面前自如一点,你甚至在面对我的时候做个孩子,可以闹脾气,可以掉眼泪。”
“如果累了,例如白天那种情况,你已在强弩之末,可以不逞强把我拉上去的,就直接告诉我做不到就行。”
筑吹灯笑了笑,下意识否认,“婶婶开玩笑了,我早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叶晓曼摇头,坚持地洗脑,“你在我这里,永远是个孩子。”
“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孩。”
“而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刻,也要让自己拥有暂时当回小孩子的权利。”
叶晓曼的这番输出,差点将筑吹灯的脑回路干短路了。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跟他说话,第一次有人跟他灌输这种思想,对他来说震撼程度无异于拆除他思想的四面墙,给他带来一层思想的大地震。
原来,他也可以示弱。
原来,他……
也有人心疼的。
虽然对方只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若是有情,自是有情,无论时间长短。
叶晓曼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筑吹灯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筑吹灯有些酸涩,他用火棍拨灰,将火苗拨得明亮一些。
他低声道:“婶婶的关怀,吹灯感激不尽。”
叶晓曼紧紧地握住筑吹灯的大手。
他手心的皮肤由于常年的劳作很粗糙,掌心干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