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胡轲还是将那份激荡的思绪隐藏起来,尽管内心仍有一些无法释怀的不甘,他不得不承认真正阻挡他道路的,根本不止是一堵看似低矮却实则坚不可摧的墙。
胡轲在那个缺口逃过劫难,或许可以侥幸地获得一线生机。
然而理智让他暂停了片刻,如果只是单纯逃脱到了看似自由的地方,最终岂不是仍旧落入另一层桎梏的掌握中,头上仍旧悬着一把不稳定的刀刃?甚至,若真的能够做到那样,情况恐怕还会变得更糟。
世间仿佛就是一个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城墙,尽管皇室的监所仅仅囚禁着身体,除此之外,再无力量对其产生实质性的冲击或干涉。
在这里,即便环境有些艰难苦涩,但至少有一顿饭食有保证,拥有的时间也足以思考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反之,若是逃出那个缺口,胡轲这一辈子,想要通过正当途径再次登上历史舞台,可能会面对比现在更为复杂的磨砺和挑战。
无奈之下,胡轲只能沮丧地回到座位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里面已是空的了。
在这个瞬间,胡轲显得有些焦躁和烦乱。
不再考虑君子风度和仪式感,他拿起桌上沉重的水壶,毫不顾忌地对着嘴巴倾泻出热水。
那副狼狈和狂暴的样子,连身旁一直保持平静的姚广孝也感到一阵心疼和不忍。
姚广孝向胡轲说道:“你不用多想了,就算你能从小道跑出这道门扉,皇室那里的高层也不会让你就此逃脱,毕竟那是有精心设计防御结构的了望塔楼。”
他继续说下去,“你了解过部队里的制式弩弓吗?我确实亲眼见过。
士兵经过充分训练,精准打击任何预射的目标,无论你的速度多么快捷灵活,也无法避免他们的追踪。”
姚广孝和胡轲之间的相处时间已长,两人心有灵犀、情感相通。
他们曾共处在一个简陋的小村庄寺庙,关系逐渐亲近。
在短暂对视后,姚广孝就能明白胡轲的意思所在。
当两人的对话让在场的徐允恭稍稍放松之时,脸色紧绷的表情也开始舒展,似乎从中解脱出不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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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允恭的声音也不再那样刻板和僵硬。
“姚大师,这点实在有些担忧过多。
这里的设施乃是用于接待宾客的别府的一部分。
当初毛骧修建这庭院时可谓精雕细琢,对于常客的来访自然不会忽略安保细节。
上任以后,我对整座监狱进行了全面审查。
在这特定的空间中,没有任何可能性从外界得到监控,所以这里绝对是安全的。”
说完,徐允恭的眼神锁定胡轲,传达的信号异常明确,他给予这位姓胡的朋友最为合适的安排,心中对他的态度亦无防备。
而胡轲在此刻选择居住的临时处所本身,也是诏狱内最为理想与安全的环境。
“不用担心,虽然我也惧怕死亡,但生存的方式绝不是苟且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