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惔打断道:“还有旁的证据吗?”

柳憕道:“暂时没有,不过宗睿是南郡丞,就算帮他伪注户籍,那也只能在郡的层面做手脚,建元元年制,凡郡县注籍,官长审校之后,需上报州府,再行刊录。他根本没有义兴公函,经不起查验,州府这关,肯定是瞒报。只要查一下州府的户籍留档,便全明白了。”

柳惔摇头:“州府的户籍底档我可没有权力查。”

柳憕听出兄长这是松口之意,心中甚喜,目光一闪:“阿兄官任巴东王友,有谏王远邪之责。巴东王后天要为王扬设宴,或有亲近之意,兄长为王除弊,正是职内之任。”

柳惔看柳憕跃跃欲试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你既然都想这么明白了......我明日便去王府,把此事禀报王爷,不过王爷不太见臣属,我未必能见到。我先写一封信,把此事讲明,你再让这位......这位......”柳惔看向戴志高。

戴志高马上道:“小人姓戴,雪夜访戴的戴,名志高。”

“对,这位戴先生,重新整理一份世系图,把文献出处和几个时间点、迁移地这些细节都写得更清楚一些,到时我一并呈给王爷......”

戴志高低袖深揖:“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写得清清楚楚!”

柳憕忽然道:“阿兄,明天还是先不要去。”

“怎么了?”

柳憕想了想说:“王扬身份虽然有假,但既然敢对巴东王许诺,粮船的事应该是真的。粮船后日才能到达荆州,现在粮价降得飞快,若是明日事发,王扬下狱,万一再引起粮价回升,那受苦的还是百姓。”

“嗯。你说得很对,这才是正事。”柳惔欣慰地看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