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玩也只是在脑海中想想罢了,如今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中的一员,在看待某些问题上总免不了一再确定自身立场。
屁股决定脑袋,坐上这个位置,再想让人“背叛”自己的阶级,确实有些艰难。
他自认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人,贾家给他提供了这样的生活,若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那属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不能一边享受着这些物质生活,又一边骂着贾府的人,盼着贾府接受审判吧?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从来没有!
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这一点!
有人出身高贵,有人出身贫贱,有人天生丽质,有人相貌丑陋,有人身强力壮,有人身娇体弱,有人智力超群,有人愚拙呆傻……
基于这些先天的差异,又带来了后天的不同。
有人能以弱冠之龄封狼居胥,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救家国于危难!
这些人,肩挑重任、天赋异禀!
那让他们拥有更多的资源叫公平?还是让他们跟普罗大众有一样待遇叫公平?
凡有束缚便不是公平!
凡有压迫便不是公平!
这本就是无解的命题!
千百年来,无数先哲都破解不了的东西,贾玩又岂会自不量力,去挑战这种天道规则?
待用完了晚饭,赦老爷又是最早离去的,他似乎颇为不喜这种场合。
无论是对贾政这个兄弟,还是对贾琏、贾琮、贾玩、宝玉这些子侄,通通没什么好脸。
贾琏也同薛蟠等一并退走,他们本还想拉上贾玩一起。
不过贾玩答应了贾环,要在今日帮他向政老爷讨个恩赏,所以便推拒了。
贾玩、贾环、贾兰三人,跟着政老爷一块儿到了偏厅。
贾政今日也是高兴的,见他们跟来,便问:“玩哥儿怎么也跟来了?没去同你那些弟兄姊妹们一块儿?”
贾玩待这位伯父还是比较敬重的,当即答道:“回二老爷的话,侄儿过来,其实是想趁着节里喜庆,跟二老爷讨个喜!”
贾政很有些意外,毕竟按府里规矩,早在晚宴前,给小辈们的压岁钱便已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