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作坊,众人纷纷道贺,盛赞冯雁的勇武,不过冯雁丝毫不以为意。
这些日子,冯雁与本地少府官员相处倒也融洽,尤其与工匠丞柳奋关系最近。
在河东郡,柳家与裴家是绝对的大佬,薛家因为早年从蜀地迁来,一直被本地人歧视。不过薛家乃武力强宗,引得柳、裴等大家族拉拢。
众人欢喜的同时,一旁的柳奋却愁眉不展,拉了拉冯雁的衣襟低语道:
“少监大人,比武历来凶险,虽说大人赢得几场胜利,但决赛中遇着那冯定就不好说了。”
“冯定?”冯雁似乎在人群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此人与大人同姓,却是薛家军中最为勇猛之人。”
“不是薛家子弟?你仔细说说。”冯雁饶有兴趣地问道。
柳奋理了理思路,便把自己知道的讲述了一遍。
冯定的父亲冯和,幼年时随家人从冀州逃难至河东郡东北侧的上党郡,老年得子生下冯定。冯定生得孔武有力,除了家传武学,还习得薛家的峨眉术。
在薛家军磨砺多年,武艺越发精湛,前几年河东举贤,冯定一直是头名。
次日,冯雁继续去校场。
因为是决赛,众人的焦点都在冯雁身上,同时对冯雁这名文官愈发好奇。
“没想到一介书生,竟然武力也如此强悍?真是少见。”
“是啊,即便是我河东望族,也罕有文武双绝之人!诗词一绝,比武也能进决赛,啧啧……”
“吕兄言之有理,此人的诗词如今被吾郡诸多文人热议,皆感叹自愧不如啊!”
“确实自愧不如!尤其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真是豪情万丈。”
“不错!那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如今已是长辈劝诫晚辈的警句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冯雁已经走上擂台。
站到擂台,看着这名同姓的对手,冯雁也产生了兴趣。
此人约三十岁,确实孔武有力,静静地站在冯雁对面,没有任何言语,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并非力量上的压迫感,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
给人的感觉,仿佛见到一个不平凡的人。
一众薛家子弟见到冯定,脸上无不显露着骄傲。
“有冯定在,大事可定也!”薛家一位长者,捋着胡须淡然说道。
“哼!我看,京师这位少监,今日定要伤筋动骨!”
“对!最好取其性命,为我薛家士卒报仇。”薛盛咬牙切齿道。
人群中,很多被淘汰的人也在观看这场比试,尤其决赛阶段,肯定要仔细观摩提高技艺。校场的士卒与本地人士,数量更甚前几日,乌泱泱一大片,挤满了整个营地。
“堂堂薛家,竟然要靠外姓人取胜?”一名柳家子弟嘲笑道、
“谁说不是,前几日,薛家子弟上去皆被人捶下擂台,到头来,还得让外姓人帮忙,哈哈,真是贻笑大方。”
“看来薛家年轻一辈不行了,还得派出老将挽回颜面。”
议论声被薛家人听到,一脸恼怒地反驳:“狗屁不知!冯定自少年时便在薛家效力,早已是我薛家子弟!”
那名柳家子弟好笑道:“你的意思,你们薛家军所有人都是薛家子弟?你邬堡中杂役也是薛家子弟?那养的牛驴马羊也是薛家子弟喽?”
“哈哈……”周边取笑声顿时响起。
“欺人太甚!”一脸恼怒的薛家子弟撸起袖子便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拳打向那名柳家子弟。
“哎哟!”柳家子弟只感鼻子一酸,鼻血顿时流出来。
“太猖狂了,区区“河东鼠”竟敢殴打我柳家的人?”一群柳家弟子立即将那名薛家弟子围住,开启群殴模式。
“河东鼠”其实是“河东蜀”演化而来,因薛家自蜀地迁徙而来,一直被当地豪族歧视,因此有了“河东鼠”的蔑称。
“住手!一群浑小子!”一名柳家长者见状,立即呵斥阻止。
豪族中,长幼尊卑有序,家族等级森严,那些柳家子弟只好罢手。
台下的嘈杂丝毫没有影响比武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