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香跪了下来,将纸钱放入火盆。
火光晃动着她的眸子,逐渐深邃。
“夫人告诉我,若是姑娘从没有怀疑,说明相爷待姑娘还是好的,那便不必说。”
李抒玉动了动唇,没说话。
“若是姑娘怀疑,说明…姑娘过得一点也不好。”
苓香逐渐陷入回忆中:“相府的峥二公子惊才绝艳,少年中榜,唯独不会武。而先帝从小带在身边的教养的二皇子武艺高强,十几岁时就被先帝赐了封号为‘荣’。”
“他们二人,在京城中时常被用来对比。”
“所以,也时常闹得天学监里分为两派。”
“一派瞧不上文弱书生,一派觉得武将粗鲁。”
“可实际上,谁知道他们是私底下是交过命的兄弟呢?”
李抒玉眸光轻闪,看见娘亲灵位后头似乎有条穗子,她慢慢走上前,看见了那枚消失许久的玉佩。
“而相爷,却是当今圣上的心腹。”苓香长舒一口气,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们发现每次暗害荣王设下的局都被荣王侥幸逃脱。这才知道,原来是相爷的儿子在暗中捣鬼。”
“相爷大怒,逼二公子归顺于圣上,二公子不肯,便辞去京官来荔州当一小小州府。”
“而相爷在圣上与峥二公子之间,选择放弃峥二公子。”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
这些,与她所猜,没什么出入。
李抒玉握紧手中的玉佩,面如死灰。
她靠着桌案坐了下来,将那枚玉佩贴在心口,脑海里现出少年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她,玉佩丢了。
……
漠北的天长年万里无云,月亮与漫天星辰都是抬眼可见的清晰夺目。
暗夜寂寥,呼啸的风沙卷起阵阵旋涡。
黑色旗帜上的深红色“猎”字悬于山谷之间。此时的州界山脉中,藏着一千七百余人,寂静无声。
为首的少年将领高居马上。
手中不再握着那把漂亮的飘绿剑,而是一把雁翎长枪。
直到漠北的镇北关城门处火光冲天,守界兵高呼城门失守。
一转眼,山谷之间的黑衣兵卫调转方向,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