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见夫君如此作为,同样如是,微微点了点头,“好。”
“贽礼成!新妇,行盥馈礼!”
吴兰亭盥洗手后,将用豚猪肉制成的盛馔,献于林靖澄与韦氏食用,不过这也是象征性地行飨新妇之礼,还需与她斟酒回敬,才算礼成。
依例,林靖澄得先走到西阶,与韦氏一同下堂,而作为新妇的吴兰亭得从阼阶上堂,以示今后要代替公婆操持家务。临了不免多说几句祝福之词:
“明礼有幸迎娶兰亭你为夫人,是他的福分,也是我林府的福分。望今后,你与明礼濡沫白首,举案齐眉。”
林靖澄的语音淳厚真诚,眼眸中的欣慰之意令人动容。
吴兰亭微微屈身一礼,笑言道,“兰亭谢过公公。”
只是刚欲起身的林靖澄因她的一句话蓦地身形一怔。
“只是不知林府上下该称兰亭为少夫人还是二夫人?”
几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齐刷刷地望向吴兰亭,失去贞洁,不,该说是为小叔凌辱,本就形同死人,若是一定要死,为何不将林府一同拉入无间地狱。
林靖澄满脸的茫然,却又理所当然的回应,“兰亭···兰亭,此言何意?你自然是我林府的少夫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话虽如此,他心中已隐隐浮起一丝不安,心脏猛然的抽动两下,饶是一旁的韦氏也不禁站起身来,徐徐挪至林靖澄身旁。
“吴、林两家联姻,兰亭只知所嫁之人是林府大公子,大婚之夜,新郎倌于书房苦读,抛下新妇独守空房,反倒是二公子代行夫君之责。公婆倒还是公婆,只是谁才是兰亭的夫君呐!”
饶是如雪方才在屋中有听去只言片语,却不曾想自家小姐竟在新婚之夜为小叔所凌辱······
可吴兰亭之言实在惊骇,几是掀起狂风骇浪,顿时一片哗然。
林靖澄左右环视,又嗫嚅着嘴唇,勉强扯起一抹笑意道,“兰亭,此事可不容玩笑,事关你的清白······”
“既是事关清白,公公以为兰亭可有闲情打趣?”吴兰亭轻蔑地一声嗤笑,又徐徐上前一小步,“怎未见与兰亭有夫妻之实的小叔······”
“退下!”林靖澄一声暴喝,倏然打断她的话音,又朗声吩咐道,“将林明德押至堂内。林府闭门,若未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
“呵哈哈哈~”
这阵笑声实在不合时宜,却又恰恰出自吴兰亭之口,但见她掩唇轻笑道,“公公大可命人将兰亭处死,掩去林府这桩丑事。不过···”
吴兰亭又将目光瞥向旁侧怔怔出神的林明礼,又续道,“清风早已身死。若非兰亭那一语成谶的纸条,公公谋害自家书童的罪名怕是已然坐实了吧?”
林靖澄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忿意,快步走下台阶,高高扬起的手欲要扇下去,如雪护主心切,早已拦在她的身前。
但闻吴兰亭波澜未惊地说道,“兰亭方才予公婆奉上贽见礼,行毕盥馈礼,已是林府人。公婆若要斥责规训,却也合乎礼制。”
这双眼眸实如枯井,纵使将她打死,怕也不能动摇她半分心神,林靖澄竟在此时顿感背心似有寒栗滚过。
那是逐步坠入无尽深渊,再也无法将她拽起、唤醒的错觉。
林靖澄无力的垂下他那份最后的尊严,阖眼凝思片刻,拂袖进屋,沉声道,“还愣着作甚!”
这番接二连三的打击,已捶得本是体无完肤的林明礼更是摇摇欲坠,连连后退,瘫倒在雪地,口中喃喃自语,“清风死了?清风死了······”
吴兰亭捏了捏如雪的素手,嘴角难得弯起一抹笑意。却又听到她这夫君的低语,垂眸斜睨一眼,未有多言,旋即跟随林靖澄的脚步踏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