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姐刚出生时,老爷和夫人就是到这积善寺还的愿,算来也有快二十年了罢。旁的,申越也不懂。若是姑爷想知晓哪些细节,申越去给姑爷打听来。”
正当林尽染略有些失落时,申越又说道,“前阵子,二皇子与城中的文人雅士在积善寺品兰,听说还是曹意清在聚贤馆邀的众位学子。次日,皇子妃还特意命人特地予杨夫人交代,要定上几瓶兰花味的香水,二···元瑶姑娘还令申越去采买些兰花花瓣。”
林尽染轻声咕哝了一句,“他莫非真已投效二皇子去?”
思忖间,已至了城东的新昌坊。可说起这积善寺,也过于巧合了些。正如先前所说,宣平坊在其西侧,而明园正是坐落于宣平坊内。
林尽染撑起伞,徐徐走下马车,信步而行。这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座大门,从左至右分别为‘无相’、‘空门’、‘无作’。若无特殊,寻常皆是从无相门进,而无作门出。
即便天公还未有放晴的意思,可往来香客依然进进出出,车马不绝于道,一路而行,竟以此地最为繁华,若是像平素天气晴朗时,这里真不知是如何个热闹法。
申越停好马车,步履匆匆地跟了上来,气息还未喘匀,语音中就略有些埋怨道,“这积善寺当真熙攘,竟一时都寻不到停马车的位子。”
林尽染不禁莞尔,笑问道,“那这积善寺可有何特殊之处,竟引得城中百姓趋之若鹜?长安的寺庙,我记得可有不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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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明鉴。”申越稍稍喘允口气,微微躬身,低声道,“长安的寺庙众多,却独独数积善寺的香火最为鼎盛。可也未曾听说有清池观那般的诡事。”
“这般听来倒有意思,若求寺庙护佑不灵验,料想来此的百姓也得少上许多罢?怎积善寺的香客不减反增呢?”
林尽染倏然驻足,兴许是数着来往的香客,蹙着眉头问道,“这积善寺可有皇室背景?”
申越一副恍然的模样,语音略有些急,可还是竭力压低声响,道,“倒未曾听说。可淑贵妃每月皆会至此斋戒,许是会有两日或是三日。”
“你怎知晓的?”
申越恍若做贼一般,环顾四周无人关注,遂低声道,“杨夫人近些时日在打探二皇子及皇子妃的喜好,申越也是无意间听闻,说是皇子妃自嫁予二皇子后,与淑贵妃相约同行至积善寺,从未缺席。”
“我看出来了。”
林尽染眼帘稍垂,细数过往的香客皆有一个特点,非富即贵。衣裳虽算不得艳丽,可布料材质都瞧着上佳,怕香客拜得不是佛,而是皇室尊贵。淑贵妃既是二皇子的母妃,又与儿媳同行至此,且未定时日,这些人家的女眷,自然只得日日来拜佛,这才有了香火鼎盛之象。
既是来此一遭,还得再多看些。
林尽染信步走进大雄宝殿,只见殿中有十数个和尚在诵经念佛,佛像下善男信女在虔诚祷告。释迦牟尼面容含笑,俯瞰着芸芸众生,似是能看透这人世间的一切苦难。
在袅袅香烟,喃喃梵音中,林尽染随着人潮不自觉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叩上三个头,旋即起身离开。
一旁的香客似是认出了林尽染,赶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林御史,且慢!且慢!”
林尽染闻声止步,回头看去,是一学子模样,见他拱手长揖,又赶忙回敬一礼,拧着眉头问道,“兄台认识林某?”
见他一脸惶然的模样,又是躬身一礼,“学生不敢。去年学生在揽月楼与林御史有过一面之缘,殿试时又见过一次。”
林尽染似是已想起眼前的学子名讳,长长地‘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你这名字倒是令人印象颇深,应是‘赔钱’对罢?”
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声道,“正是学生。未曾想,林御史还能记得学生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难不让人记住。”
林尽染轻声一笑,说起当初在揽月楼,此人似与向成林的关系匪浅,还能为他仗义执言。当下语气也稍稍亲近几分,又问道,“寻林某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