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族亲实在瞧不过眼,行至杨季常与杨永信身前,颤声道,“季常,当初我等可是在祖宗祠堂前立下誓言,绾儿的身世决计不提,伯平兄长将将身故,何故要在此重提往事?你···哎,绾儿是个女儿家,还能真做得了杨府的主不成?”
杨季常长叹一声,索性便阖上双眼,撇过头去冷声道,“此事是永信捅破的,与老朽无关!”
“永信贤侄便不是你杨家人?你若未曾透露,他又如何能知晓?”
良久,等来的也不过是杨季常的缄默。
杨永信说的是叔父,而非仲父,即是说,杨湜绾是杨叔同的孙女。可杨叔同早已被抄家灭门,当下杨湜绾的身份被戳穿,若要追究,她也当斩才是。杨永信将杨湜绾的身世捅破,实则已是将她置于死地。
这般困境,当下可不仅仅是杨湜绾,还有林尽染这个监察御史。既已知晓此事,如何处置杨湜绾便是一个难题,莫说是与其共事香水生意,当下恐是连其性命都难以保全,偏偏此事还牵扯了李家的往事,越想到此处,林尽染就越发的感到头疼。
“元瑶,你且将杨夫人带到她父母的院子里去。”林尽染偏过头去对元瑶轻声说道,可这父母若是真要大声说出来,难免会让杨湜绾听着有些刺耳。
元瑶稍稍颔首,便欲前去。
可此时杨湜绾已缓过神来,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叔祖可详说一番往事否?”
说罢又尽可能稳住身子的向那仗义执言的族亲走去,这声叔祖自然不会去喊那杨四爷,想来他也不会多说。
可出人意料的是,杨季常此刻倏然睁开浑浊的双眼,叹息道,“当年你父母身有暗疾,膝下无子,大哥便从三哥家将你过继了去,毕竟是血亲。”
许是杨四爷心中方起了一丝愧疚,竟嘴里说出杨府是杨湜绾的家一般这等话。
杨四爷的这番话倒真是触及了杨湜绾心中的一丝柔软,可当下真不知是否该改成祖父为伯祖父,父母为伯父母,杨湜绾透着人群,望向躺在榻上的杨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