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直到再也看不见孟桐的身影,才从落地玻璃上收回他的目光。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叹息,为自己,也为孟桐……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子坐在他的面前。楚辞望着她,惊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既有着林子的清纯,也有着大师的端庄,还有着秦梓的冷艳。他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她:“你是林子、秦梓……还是大师?”
“你希望我是谁?”
能在自己清醒的时候见到林子或者大师,楚辞知道这种机会转瞬即逝,他渴望她是林子,但他更想眼前的人是大师,他要解开缠绕在心中的疑团:“如果你是大师,请给我解答疑难!”
“楚记者有何疑惑?”
“我生性愚钝,上次在香港拜见大师时,大师给我的谒语不能明悟,才出现后来的磨难……这也许就是您说的天有定数?”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是……为什么我会卷入几十年前发生在渔子溪的往事,还真心实意地敬重秦渔樵老人,将他等同于我再生的父亲;也与他的女儿……”楚辞紧盯着对方那双凤眼:“林子,产生纯真的感情,令我至今不能忘怀?”
“这也许是某种意像……”
“不,它就真切地发生在我身上,令我痛不欲生!”
“你当年负了她,她已经心如止水。”
“那您为什么还要来看我?明知我心里有伤,你还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楚辞圆睁眼睛,提高了声音。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有疑惑难解么?”
楚辞冷静下来,点燃了烟。他望着酷似林子的大师,这才想起应该问她喝点什么:“对不起,您要茶还是咖啡?”
“一杯清茶吧。”
楚辞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他赶快沏上一杯峨嵋雪芽。
“原谅我的冲动……你说石英负了林子,我曾经向林子做过解释,石英在当天返回的路上,就在石桥外的梅林中被捕了!”楚辞待服务员放下茶走后,痛苦地说:“他哀求蓝剑平放他回去向秦老和林子说一声……”楚辞悲痛欲绝地伸出双手:“他铐住石英的手,将他拉上了车,连夜上了矿山……”他眼里流出了泪:“您知道他在那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秦老和林子!”
楚辞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抬起头,看见她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不否认,那种生离死别的滋味确实不好过,然而,林子后来的遭遇……生不如死!”
楚辞惊讶了:“没听她说过……”
“她说不出口!”
“我想知道,请讲!”
“你不是想知道侯玉良的死因吗?”
楚辞不想她把话岔开:“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一切因他而起!如果你还爱林子的话,你听我说下去!
大师平静地诉说着,把楚辞的思维带入陈年的往事……
秦家小院。
正屋设着秦渔樵的灵堂,林子跪在老人遗像前,无声地抽泣。
蓝剑平在帮着林子料理老人的后事。
院子里响起叩门声,林子眼里闪出惊喜,立即起身前去开门,看是不是石英来了。她失望着走回来,原来是街坊来看她。
蓝剑平于心不忍:“他说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叫你不要想他……”
林子哭出了声:“他为什么不来?“
“他来不了,叫我把这个还给你。”
林子接个蓝剑平递来的小包,打开一看是颗红豆,她惊讶了:“他?……”
蓝剑平:“实话对你说吧,他出事了……”
林子一惊:“事儿重吗,会杀头?”
“难说……有个人可以救他。”
林子两眼一亮:“谁?”
“侯玉良,他是文教局长,现在文物方面的事儿也归他管,说的话管用。”
“他?……”
“这事儿正好归他管!”
“侯玉良?爹在世时,两家早就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