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摸了摸后脑,苦笑道:“绵老叔,你对我有恩,我如何能看你去死?再说了,若不是那贼厮咄咄逼人,这大军又怎会哗变?”
“吴兄弟说的有理,此事归根结底还是朝廷不厚道!”那姓岳的小旗凑了过来,拱了拱手:“老绵,事已至此,怪这怪那还有何用?在下岳拱,老绵、吴兄弟,你们讲义气,咱以后就跟你们混了!”
那一旗的小卒都凑上来表忠心,吴成赶忙回礼,绵正宇苦笑一声,说道:“老岳,现在哪是搞这些虚玩意的时候?咱们商量商量,何去何从吧?”
“还能去哪?难道还呆在京畿等着锦衣卫来抓人不成?”绵长鹤嚷嚷道:“反正俺要回山西去,至少家里还有口吃的!”
“闭嘴,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绵正宇呵斥一声,随即又苦笑道:“老岳,你说呢?咱们逃得急,藏在营里的粮食都没拿,身上又没金银,回山西几千里路,半路就得饿死。”
岳拱皱了皱眉,却没回话,冲一旁的吴成问道:“吴兄弟,你有什么主意?”
吴成犹豫了一阵,回道:“绵老叔说得没错,要回山西,必须得备些粮食,大营咱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这粮食只能从他处寻了。”
吴成咬了咬牙,目光一冷:“咱们回那村子,找那地主去借粮借银!”
绵正宇吓了一跳,慌忙阻拦:“不行!咱们是兵!偷点吃的那是迫不得已,可光天白日跑去人家那借粮借银,那不成强匪了吗?不行!不行!”
岳拱却微微一笑,赞同道:“老绵,我倒是觉得吴兄弟的法子甚好,咱们为国征杀,护着他们平安,让他们出点钱粮算什么?再说了,不从他们那借,咱们怎么回山西?你也说了,带头哗变那是杀头的罪,咱们留在京畿就是死路一条,回山西去,朝廷如今焦头烂额的,没准就像之前那般轻轻放过了。”
绵正宇沉默不言,岳拱所说的“之前”,是指之前延绥镇勤王军哗变之事,延绥总兵克扣行粮、勒索军士、私卖军马,引起兵卒强烈不满,不少人哗变离营而去,延绥巡抚张梦鲸因此忧惧愤恨而死,朝廷却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