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一壶清茶,点着熏香,薛大老爷正在与一老人捉棋对弈。
旁边,是两人的随从伺候着。
贴近过去,听薛大老爷与老人之间的言语,可以知道那老人的身份,其正是眼下薛陈学堂的山长,曾经的吏部侍郎范炼。
日光消散,晚风徐来。
薛大老爷看着桌上的棋盘,将手上的棋子放下,摇头认输道:“范大人棋力未减,薛某实在是不敌啊。”
范炼挑了挑眉,反问道:“薛家主行棋步步紧密,一环连着一环,却在胜局前夕落子无名,莫不是欺老夫眼瞎矣?”
“非也。”
薛大老爷微微一笑,道:“正所谓“一招棋差、满盘皆输”,范大人所见无用之地在薛某的眼中却是必争之所,此可理解为:入棋局者,迷也。”
“你啊!”
范炼感慨一声,道:“薛家主创建薛陈学堂之举,实是造福本地百姓,可老夫到了此处,看见的人却尽是朋友关系,一般乡民想要入学,除三两幸运者外,其余却是难如登天。”
薛大老爷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范大人所见不假,但能有三两幸运者便足矣,毕竟在他人治下,需看人家脸色。”
“唉。”
范炼叹了口气,又道:“老夫以为是福利,所以愿意牵头到此,没想到离了朝堂,底下的心思更繁。”
薛陈学堂虽说是由薛大老爷出资,陈显荣来调解地方,但即落地滁县,又怎能将现管的于成才抛在一旁?
知晓此事之后,于成才便以查探学子的身份清白为由,横插了一脚进来。
也是因为他这一手,导致原本做福利之举的薛陈学堂成了乡间土豪士绅捞取钱财的手段,例如冯永存那等,为了入学范炼门下,不惜贱卖家中良田,只为求得一出门得机会。
毕竟吏部,那可是专门分配官员的部门。
有范炼的名头在此,他们自然是趋之若鹜。
“这世间何处无有关系?”
薛大老爷微微皱眉,他自然听懂了范炼话中潜藏着的郁气,反问了一句后,道:“范大人虽然已经隐退于野,但曾为吏部高堂,也是明白下县官员的难处,于大人此举虽有万分不妥,但其举措却联近了本地乡绅,使得朝廷政令可以无延发放,也未尝不是件善事。”
这话翻译过来其实很简单。
之前你范炼见到这种福利举措,想过来赢身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