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上的老少爷们一起起哄,大笑哄堂。
“毛文龙?!竟是这个泼皮!”
努尔哈赤没想到,对面的,竟是个熟人。这熟人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堪回首的那种。
那狭长的双目闪过了一道杀机。
“填土袋,堆上去,活埋了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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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军营的围栏被推翻,一群粗鲁军汉骂骂咧咧冲了出来。
沈阳内城和外城之间,西营。雪地已成肮脏泥泽,到处是被砸烂的旗帜桌椅、锅碗瓢盆,一地糊涂。
“放我们出去,老子要打建奴”
“把刀枪兵甲还给我们”
“把尤总兵还给我们”
毕自肃脸色苍白,被挟持在一群粗鲁军汉之中,他的青色官袍已变得脏兮兮的,官帽子也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单身入营,本想好好安抚,却真的是,秀才遇见了兵。
“放我们出去”
营门前搭起了一张大桌子,站着一个胖大军校。他一把将毕自肃拎到桌上,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顶在毕自肃的喉咙。
“再不开营门,就杀了这个狗巡按”
营门对面是严阵以待的两排军士,他们身后,还有一排黑衣人,身披大斗篷,看不清面目。
“这个官儿不贪,天天为你们奔走,怎成了狗巡按?”
有个黑衣人冷冷的说,那个胖大军校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
“只有辽人才能保辽东,你们南人,净躲在营寨里,不敢出战,算什么好汉”
“对,辽人保辽东”,“辽人保辽东”
“孙正朝,大敌当前,扰乱军营,你到底收了佟养性多少钱”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了。
“佟养性是谁?”
“对面做买卖的女真大户啊,你夺不知道??”
“老孙你真收了钱啊?”
“胡说八道,俺老孙才不是那种人”
“昨晚你才拿了一袋东珠,现在应该还在身上”
还是那阴恻恻的声音。
孙正朝下意识的一摸胸口,松掉了拿着匕首的手
“咻~”
一根短弩钉在孙正朝的喉咙上,胖大的身躯晃了晃,还是噗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粒粒圆滚滚亮闪闪的明珠,从他的胸口滚出。
那说话阴恻恻的黑衣人,突然脱掉黑袍,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一身火红的飞鱼服。
“私通建奴,阵前造反?想清楚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排黑衣人通通脱去黑袍,端起弩箭,站到军前,竟是清一色的锦衣卫骁骑。
西营瞬间寂静。片刻后,一个文弱的声音响起。
“南人、北人、辽人,都是大明人”
“后金势大,我军先稳守,才能反击。本官对天发誓,必有你们上阵杀敌的一天”
毕自肃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割破自己手掌,以证誓言。
“俺是山东人,俺和你们辽东人,一起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