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不杀了那小子我就不是人,他那柄天级上品长剑我要定了。”船舱内,丁琼双拳紧握,恨不得把牙齿都要咬碎了,这被吓得尿裤子的耻辱将伴随自个一生。“杀了他?你去啊?技不如人还好意思。那书生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实力起码是凝丹期后期,看他那狂妄的态度,有可能甚至到了元婴期实力,天底下何时出过这种妖孽?!”丁冬竹好歹是一个元婴期中期大佬,此时被一个筑基期后期的小子给无视了,自个还没处说理去。
“韩兄,你见多识广,水坞一带有这号妖孽吗?”丁兰兰皱着眉头朝韩飞问道。此时的韩飞的心里直犯嘀咕,根本没搭理丁兰兰。“境界,实力,雷力,皆是对得上。但外貌,身形,衣服穿着打扮,所用兵器,气血却一条不搭,到底是不是那小子呢?”韩飞此时心里只能想到一个名字,一个让自个四十多年来寝食难安的名字。“韩兄?你没事吧?”丁冬竹见韩飞没了反应,转头问道。
“哦,没事。先别打草惊蛇,水坞一带根本没这号人,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韩飞随口回了一句,但心里却是思绪万千。“嗯。等把事情解决了,我再弄死他,他就是再妖孽,还能翻天不成。”丁冬竹冷着脸咬了咬牙。“嗯。”韩飞也不多说,随即回到自个船舱捏着一块传讯灵石说着什么。
“嗯?大哥,你认真说的?”良久,传讯灵石里回讯道。“嗯,那小子会融骨术跟敛息术,宁杀错,不放过。我不管是不是那个小子,想办法抓起来再说。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我们的功劳就大发了,到时别说是将功补过,就是以后的长老位置都有我们一份。可笑那丁冬竹废物一个,居然还想打他的主意,也不掂掂自个斤两。现在我唯一摸不透的是,如果真的是那小子,第一,他到底失忆了没有?第二,如果是失忆了,他想干什么?如果没有失忆,他暴露自个又是想干什么?如果真的是那杂碎小子,只有你们两个赶到外海汇合可能不行,我已经朝宗里传讯了,两位长老正在准备船舰赶过来。你们先过来再说,我们试着跟丁冬竹那废物联手先稳住这小子,后面的事情慢慢来。从密林开始,那小子就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现如今这书生给我的感觉也是相同,我想赌一赌,小心无大错。等船舰抵达出海口跟我们汇合,剩下的事情再商量。那小子已经被我下了迷踪香,如果他能破解,那就是自证身份,如果不能破解,那我也不亏,只要盯死了他,我到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办。放心,我不会让丁冬竹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的,他只能是被我们抓住,也只能落在我们的手里。”韩飞咬牙切齿道。“好,大哥,你稍安勿躁,我们这就赶过去。”传讯灵石那头随即掐断传讯。
“砰!”就在韩飞拿着传讯灵石往纳戒里放入的瞬间,“嗯?”韩飞被自个船舱门口木板被切开的声音以及突兀出现的迷踪香气息惊到一跳。就在他下意识起身前倾这不到一眨眼的极其短暂的瞬间,“噗呲。”一道猩红从韩飞的脚底冲上他因起身动作而略微前倾的胸腔,顿时韩飞整个肩膀连着头部掉落在地,瞬间没了存活的可能。倒不是韩飞无能,而是这道猩红来的太过于突然,不管是杀入的方式还是猩红的锋利程度,根本不是他这个凝丹期后期能抵挡的。
“韩飞对吧?再见。”书生将右手手心的剔骨匕首挽了一记刀花,那刃尖的猩红色犹如一团跳动的血色亡灵,而门口破开舱门的另一道手持深紫色长剑的书生身影正默默的伫立原地,眨眼间消失在站立之处融入手持匕首的书生体内,手持剔骨匕首的书生左手顺势接过长剑,这也是韩飞生命中最后映入眼帘的场景。“荒……。”韩飞的喉咙里裹着血水动了动,终于是只能吐出这一个字音,在自个头颅被江水淹没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眼圆睁着,死不瞑目。
而这时,同在一艘船上,书生动手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丁冬竹。就在丁冬竹庞大的元气席卷而来之时,书生一剑将韩飞戴着纳戒的手指挑落在自个手心里,随即顺势朝着船底正在冒水的破洞一记横劈,船舱的木头在青锋剑面前比纸也好不到哪去,两道木板被破开了一个更大的窟窿直通船底的寒江水面,书生在丁冬竹到来之前纵身一跃,敛去气息消失在寒江水底。
这整个过程看起来是韩飞被书生秒杀,但实际上在智力交锋层面却是双方的另一番博弈。就一开始来说,男人化为书生来到寒峰城完全是机缘巧合,当然,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自个留下那些炼器装备,处于最佳突袭地理位置的丁家也不会因贪心而出手。同样都是元婴期,啸风的实力能甩了丁家最强的丁冬松八条街,又有六万件极品装备打底,谁敢去触那条风蛟龙的霉头。既然蛮荒之地的出海口被堵死了,北地跟蛮荒之地之间又被那高达近三千多丈的极寒山脉所阻隔,自然也就只能是北地冰原的丁家想要去找弱小的米海宁他们碰碰运气了。至于丁家要怎么绕开外海的兽群,男人暂时还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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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得知丁家要对外海下手,男人当然是想着先灭他们再说,跑去招募,也是想离得近些好打听消息。至于自身的安危,就丁家那批人,对自个构不成太大的威胁,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变故就出在这韩飞身上,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韩飞到底应该是自个以前身份的头号死敌,他到底知道多少自个的秘密,不得而知,所以男人必须要在对方增援赶过来前杀掉韩飞。至于跟丁琼起冲突,一来是那丁琼自找的,二来男人也是为了故意挑衅丁家,让韩飞摸不清自个到底要做什么,失忆了还是没有失忆。
如果自个当时就转身离去,韩飞定然是全身戒备提防自个袭杀他,难度会高很多。但到底对方人多势众,又惦记自个故意拿出来的天级上品的青锋剑,这才顺利留在船上。上船后,书生察觉到了韩飞给自个下了毒,虽然不知道这毒是做什么用的,男人将计就计将毒素凝结在骨头表层,用雷狱藤包裹起来,依然是一副中毒的状态,自然是瞒过了韩飞。
由于一开始男人就自个选择了船舱底部的舱房休息,韩飞中计,出于为了监视自己,也同样选择了船舱底部的舱房。韩飞上船后走入同样位于船底的舱房气血位置自然是被男人探测到。于是男人进入自个休息的船舱后,分身带着毒素手持青锋留在了自个舱房内,主身则敛去气息打开舱房的窗户来到位于韩飞船舱底部的江水中手持荒咬潜伏。
等韩飞从丁冬竹的房间回来后,韩飞到底实力不够,也没能去封死自个脚底的空间,男人主身在听到韩飞隔着船底的传讯那番言语后将传讯灵石收回的分神瞬间,分身极速掠至韩飞的舱房门口并用青锋切开背后的木板并引爆毒素引起韩飞的注意,主身则从船底完成突袭,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男人将过程计算了一遍,再不济,就算顶着丁冬竹的围攻也要利用时间差强杀韩飞,这便是男人的算计。结果到底没有出乎男人的预判,韩飞终是被自个给宰了。韩飞不是不知道男人在碧波城最后硬拼幽魂大阵时有分身的功法,但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注意到所有的细节,更不可能能算到男人会藏在水底,百密一疏下终于是枉送了自个性命。
退一万步来说,书生就是不计一切代价要强杀实力还在凝丹期的韩飞,也不会多费什么手脚,被水婷那个元婴期揍了二十多年,又有荒咬在手,只要男人起了杀心,韩飞想不死都不行。
“天杀的!!!”赶过来的丁冬竹看着韩飞那残破的身躯以及突兀消失在水底的书生气息气的直抖。“爹!”赶过来的丁家三姐弟看着韩飞的尸首也是脚底直冒寒气,自然猜到了是书生下的手,因为这船上就没有第二人选了。“来人,将船底修补好,快!”丁冬竹随即下令道。“你们都随我来。”丁冬竹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姐弟三人带回了自个的舱门。
“爹,我们该怎么办?这纳兰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丁雯慧眉头紧锁道。“不,不仅仅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韩飞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丁冬竹摩挲着自个下巴冷冷回道。“三叔,什么意思?”丁琼咬着牙有些不解。连韩飞都被瞬杀当场,自个算是从书生手里捡回了一条命,哪里能不恨呢。
“韩飞只说了一个字便断气了,他说的是荒。你们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吗?”丁冬竹此时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荒?何意?”丁兰兰一脸的懵圈。“荒,如果后面的字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咬字,连起来便是荒咬。这韩飞认出了那柄杀他的荒咬,你们也看到了韩飞胸前伤口的痕迹了,凝丹期后期的身躯,根本是被极其轻易切开的。”丁冬竹到底是不笨,书生强杀韩飞后,韩飞屏蔽舱房的元气自然是被破开,书生跟韩飞的对话都被他这个元婴期听的清清楚楚。
“荒咬?那是什么?”丁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荒咬?嘶?!爹,您该不会是说兵器谱排名第一,天级极品神兵,现在整个蛮荒之地正在满世界找他的那个家洛的剔骨匕首?!!!这?!!!”丁雯慧彻底是懵了。“这?三叔,可那家洛不长这样啊。”丁兰兰从自个纳戒里掏出一幅家洛的画像来说道。丁家离蛮荒之地仅仅一山之隔,自然是有家洛的画像了。
“不好说,这世上能改变外形的办法多了去了,按境界,实力跟他的雷力,完全一致。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能手持一柄天级上品长剑那又能算的了什么,他估计就是故意的,我这才为了贪墨那把上品剑刃放他继续上船。还有,按时间来算,这会蛮荒之地都找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一开始他压根就没有在蛮荒之地上岸而是沿东北方向的海岸线来到冰原的呢?他本来就是雷蛟半妖之体,天下皆知,能躲过外海兽群也合乎常理。他一旦沿着寒江南下,到寒峰城落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如果你是他,你会不会跟着我们的船队找机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底外海是他在罩着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灭了外海。至于韩飞,那就更好解释了,这二人的仇怨,天下谁人不知。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书生也只是跟你起了冲突,他又有什么理由朝韩飞动手,两人话都没说上几句吧。杀人总得有理由的,那书生自然不会是一个神经质。”丁冬竹到底是元婴期,看事情看的比较透彻。
“爹,如果那书生真的是那个妖孽,我们还去不去外海了?”丁雯慧皱着眉头问道。“我不知道。先传讯回去,看看你大伯二伯怎么说吧。”丁冬竹根本拿不定主意。先不说那四十年前的毒宗,水珠水婷两个元婴期境界的五级化形妖兽又如何,软禁了那妖孽二十年,结果呢?还不是命丧家洛之手。他丁家实力还远远不如水珠联盟,一个不好就得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