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的矿区生活让他听出这不是老鼠作祟——那是有重物压碎承重板的闷响。

"爹,去地窖!"他话音未落,店门已被撞得四分五裂。

浑身湿透的王哥裹着腥风滚进来,腹部的绷带渗出青紫色脓血,手中断剑上的李氏族徽正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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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的断剑劈开八仙桌时,吴嘉伟看清了他后颈蠕动的菌丝。

那些透明触须正往脊椎里注射某种荧光液体,将这位昔日恶霸的脸扭曲成半人半虫的模样。

"把...把门封死!"王哥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瞳孔缩成针尖状,"它们追过来了!"

吴叔突然掀翻朱砂货架,猩红色粉末在三人间炸开屏障。

老人从柜台下摸出把造型古怪的火铳,铳身上的青铜纹路与林越的祭魂刀如出一辙。

"三年前你带人查封我家地窖时,"吴叔的独眼在朱砂雾中泛着血光,"可没想过会跪着求我救命吧?"

店外突然响起密集的叩门声,十七下,每下间隔三息。王哥突然暴起,断剑刺向吴嘉伟咽喉:"都是你们!要是林越那魔头没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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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街的牌楼在暴雨中发出哀鸣,西亭街的难民如溃堤般涌入。

卖炊饼的刘瘸子被挤进臭水沟,竹筐里燃起的炭火引燃了醉仙楼的酒旗。

火焰在雨中诡异地凝成螳螂形状,将逃难者的影子投射成怪物轮廓。

"让开!挡道者死!"王哥撞破后窗跃入街道,断剑上的菌丝突然暴长,将三个难民串成肉串。

被刺穿的老妇尚未断气,胸腔里就钻出八只带翅幼虫。

吴嘉伟的扳手砸碎第一只飞虫时,绿色脓液在青石板上蚀出星图。

他抬头望见终生难忘的恐怖——整条街的屋檐下悬挂着茧状物,每个茧里都包裹着半融化的西亭街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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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的官靴踏碎燃烧的瓦砾时,病变度已攀升至68%。

他的复眼结构穿透雨幕,看见每个难民后颈都延伸出菌丝,最终汇聚向王哥腹部的荧光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