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林好笑:“就四只鸡,也值得你跑一趟?
一只鸡三四斤,四只鸡就差三十块钱, 一个月就差……”
沈大林不说话了。虽然一天看起来数目不多,一个月下来,也有千把块钱。
盘算了一下,他问道:“你认得的这个人,肯长期要你的鸡?”
沈建珍心想,我自己要鸡,肯定能长期的。现在是张红英在做主,如果张红英学好裁缝不想摆摊想回去做衣服,她一个人也要坚持把摊摆起来的。
沈大林皱皱眉头:“如果一天四只鸡,我就辛苦一点,每天给你送一趟。坐车单趟两块多,来回五块多。还能净落至少二十块钱。”
沈建珍笑眯眯:“如果我们在那边租个地方养鸡,你一趟多送点,我们承担一点鸡养死的风险,赚的就多一点。”
沈大林摇头:“司机不肯让我们带那么多鸡上车的。”
沈建珍笑:“阿爸,你在家里负责收鸡,再找辆摩托车,一个星期往苏州送一趟怎么样?”
对农民来说,农产品变现是最难的。
既然沈建珍已经找好销路,收鸡这种事,沈大林一个中年男人自然完全没有问题。
按现在的话来讲,沈大林当年也是学霸——不过那个时候,农民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要下田的,没时间给上学,尤其是他还是孤儿。也就是大跃进时期免费上学,才读了几年书。辍学的时候,老师来家里劝过好几次,叫他继续上学。但是没办法,先得活下去再说其他。
沈建珍一个人坐车,也不多拿,先把家里的鸡绑了四只,装在蛇皮袋里——这是她的体力极限了,恐怕也是司机的忍受极限。
沈大林用自行车把沈建珍送到汽车站,刚刚好,赶上末班车。
眼看着沈建珍上了车,才又骑车回去。
沈建珍已经跟沈大林约好了,如果她那边一切顺利,就打电话到叔叔家,定时间让他把鸡送过去,送几只。
现在村里总共就两三台电话,刚好沈二林家就有一台。
用他们家电话打电话不行,因为电话费很贵,婶婶不乐意。但接个电话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