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冷知热,难道是谁都能做的如此到位的吗?
果然,二长老面色和缓了些,语气也渐渐转为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平时毛手毛脚出些纰漏,也就算了,居然把张崇引了来,难道不晓得他是谁的人?若非这年轻人心高气盛,被激得上了头……”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
对了,张崇跟自家人争执乃至出手的最初缘由,貌似是……旁边这辆马车?
这半天闹得如此厉害,怎么马车里半点动静都无?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重孙,虽然因为计划带出了门,但张瑞空并没打算让孩子受什么损害、或出什么事。
此时想到这里,不由心下一惊,也顾不得再教训子孙,转身便上了马车去察看情况。
一片黑暗之中,当先闻到的,是一阵血腥气。
刚刚那两人,竟是直接在车里交的手?真是不像话!
稍微适应之后,模糊看到孩童的身影伏倒在特意铺设好的、小床一样的软底车座之上,听呼吸,的确是睡得正熟。
……到底是孩子,外面闹翻天,居然还能自顾自梦得香甜。
张瑞空心下松一口气,暗暗笑骂一声。
伸手把旁边的小窗帘子打开一些,让外面的光透进来,同时,借着光就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怜爱拍了拍:“阿晃这几日也是辛苦,等事情完结,当先送你回——嗯?”
当孩子的脸暴露在光线之下,清晰落入眼中,他忽然发出了一声惊疑的抽气。
震惊之下,差点没忍住怀疑,自己是否已老朽到花了眼睛。
无他——怀里紧闭双眼沉睡的孩童,虽然年纪符合,但这张脸,哪里是他家重孙阿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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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正该待在本家足不出户的圣婴!
不,不对,他强制自己冷静几分,想着预定的计划,心中暗道,莫非之前是正好在给阿晃试戴易容面具?
恰好那张崇前来挑事,不及掩饰之下,自家人急切拦阻,所以两人才会再起争执……言语激烈之下,最终动了刀。
如此,也算是合情合理。
成功说服自己,张瑞空定了定神,颤抖着伸手,在孩子的脸上摸索了一下,试图找到什么足以证明的东西。
然而,什么也没找到。
他鼻息微重,但动作停了几秒之后,缓缓地,细致而耐心地再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这孩子的脸,是他自己的脸,也就是说,这的确,不,这很可能,有可能真的是圣婴——但是,他明明命令手下带来的是自家阿晃啊?
太阳穴突突直跳,二长老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不由伸手,扶住了一边的车厢侧壁。
到底是哪里出了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