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暗中相互对视,纷纷低头,嘴角扬起复杂的微笑。
不久,秦艮出来,依然一副容光焕发的神情,邀请大家就坐,继续喝酒。
众人兴致极高,将酒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不断有人找林玄敬酒,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恭维话,最后总要加上一句,“以后再有这种好物件,想着点兄弟我”。
林玄自然一一应承。
只有田金蓖,一个人默不作声,低着头只顾喝酒。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各位宣告。”秦艮放下酒杯,站起身郑重其事说道。
众人立马正襟危坐,一齐看向秦艮。
秦艮清了清嗓门,“就在刚才,我收到一封朝廷加急文书。”他看着众人,顿了顿说道:“流民之祸愈演愈烈,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时候。”
众人心里一惊,竖起耳朵,仔细听秦艮后面的讲话。
“朝廷下令,凡各地缉捕之流民,各家私藏之流民,一律送交司马府充军或劳役,各府县不得自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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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厅堂里顿时炸了锅。
“这如何是好。”
“朝令夕改,谁家还没几个流民,都是花了钱招募来的,我们如何自处?拱手相让吗?“
“这不是从我们嘴里抢粮食吗?”
林玄扭头看向田金蓖。
田金蓖正好也在看着他。
二人相视一笑。
秦艮举起胳膊高喊:“诸位听我说,听我说。”
嘈杂的喧闹声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
林玄看着哄哄闹闹的人群,脸上满是鄙夷。
这一个一个的,不都标榜仁人君子吗,牵扯到自己利益的事情,怎么都沉不住气了。
秦艮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敞开嗓门喊道:“各位使君,这不是我秦艮的注意,是朝廷的命令。”
“各地都是如此吗,还是只有我们荆州如此?”
秦艮说道:“这是朝廷发往全国的指令,没有地域之别。“
“上交流民可以,我们花的钱怎么补偿。”
秦艮拉下脸,轻声说道:“原本,私自收拢流民就是犯法的事情,朝廷既往不咎,已经仁至义尽了。”
“好一个既往不咎,不是我们私下收拢,如今的大晋早已经匪盗横行了。”
“完全不讲理嘛,我们何错之有。”
听来听去,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配合,秦艮的大圆脸蒙上了一层黑雾。
田金蓖站起身,高声对众人说道:“朝廷有朝廷的难处,希望各位理解。”
“你是吃朝廷俸禄的,自然向着朝廷说话,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的损失谁来陪?”
田金蓖猛然拿起案几上的酒坛,用力甩在了地上。
酒坛碎裂,陶片四散,刺鼻的酒味在大厅里散播开来。。
“谁在胡言乱语,目无王法,想造反不成?”
顿时,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林玄暗自笑笑,心说你除了这句,还能搞点新鲜的吗。
秦艮走到大厅中央,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这是朝廷的死命令,希望各位照章执行,谁家私藏流民被我查到,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玄立马起身,朗声答道:“谨遵朝廷法令。”
众人稀稀拉拉起身说道:“谨遵朝廷法令。”
秦艮转身,面向林玄和田金蓖,颔首答道:“多谢诸位理解。”
酒宴结束,众人一起离开县令府。
林玄紫燕走在街上,那帮宾客打马跟了上来。
为首一人给林玄行了个大礼,轻声问道:“林公子真要交出流民?”
林玄哈哈笑着,也不避讳,大声说:“你当我傻吗?”
众人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空旷的街道,一群人簇拥着林玄,一直送到县城大门口。
田金蓖骑马一路狂奔到家,心中波涛汹涌,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逐渐成型。
田苜梳已经上床,小妾燃着熏香,正在熏燎田苜梳的衣服。
田金蓖快步走进卧房。
“父亲。”他嗅着满屋紫檀和着脂粉的气息,激动地说:“这回我一定能除掉林家。”
田苜梳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