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呀,这鞑子的楯车制作就比较复杂了,楯车上的盾牌由厚木板包覆牛皮、铁皮复合而成,这样制成的楯车,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具有较强的防御力。我军主力虽然已经大量装备火器,可这些火器主要针对的是无甲、少甲的轻骑兵,在面对楯车时威力严重不足。”
方高亮点点头,表示赞同道:“我记得,有一段战例,就是当年鞑子攻打辽阳时,鞑子右翼四旗之前锋绵甲兵,携楯车往攻官军出城之兵。官军步兵三万扎营布阵,列枪炮三层。鞑子呐喊进击,后立之官军骑兵率先溃逃,官军步兵仍不退。鞑子诸贝勒集结精兵,列楯车阵呐喊,依靠楯车奋射而进。官军步兵溃退,望城而奔。史载,官军人马落入城东门外壕水中,死者堆积。官军列枪炮三层,却对于楯车根本起不到任何杀伤效果,可见鞑子阵法之利害!”
“不过,兵器不是看一寸长一寸强,主要还是看使用的人。我倒是觉得,不是鞑子厉害,是咱们官军大都不堪大用!朝廷的抗敌之策,也是很有问题!要平定辽东,非得请一位人物出山才行,而且当今陛下必须坚定信任和支持这位人物,以彻底执行平辽战略才行。不过很可惜,这一切最终都无法达成······”朱善凡叹气道。
他此话一处,在场的众人无不哗然。
“呀!此话不可乱说!”王则赶紧打住,生怕朱善凡继续妄议战事。
这里可是辽东巡抚的驻地治所,除了有大量的官员、军队驻扎于此之外,属于军队体系的情报人员——哨探,密布于城内外,甚至直属皇帝的锦衣卫、东厂这些厂卫情报人员,那可也不少呀。
作为前沿重镇的宁远城,任何风吹草动,各种言论流行,那都逃不过各种情报人员的侦听范围之内。
“公子······此事大可不必在这里谈论!”就连慕容云巧也赶紧拉扯着朱善凡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过多谈论,这种因言被抓的事情,她可见多了。
方高亮和梁黍相视一眼,只是微微笑笑。
“怎么?现在连说真话的机会都不允许?”朱善凡见众人似乎都有所顾忌,心中只感到一阵好笑。
大明朝无论是在财力,还是军力上,方方面面可谓都是全面领先于后金,可问题在面对后金作战时,却屡屡失利,这的确是个尴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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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到了晚期,就犹如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不仅无法正常维持机器的运转,居然还严重拖慢了整部机器运转的速度,这就是一个运行逻辑的问题——严重的制度问题。
其次,大明朝立国所依赖的卫所制度的本意,在于兵农合一,以解决立国之初生产力不足的问题,同时可以大量养兵,以维持稳定。可随着各级将领、官员大肆侵吞军屯土地,导致普通士兵衣食无着,困苦不堪,造成了大量士兵逃亡,而留下的士兵战斗力根本无法保证。
虽然后来实行了募兵制度,募兵最后还成为了打战的主力部队,明军的战斗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可问题是募兵和卫军不同,募兵是要拿军饷的,随着募兵成为主流,募兵费用节节攀升,国家的财政却日趋崩溃,最终募兵哗变成为常态,直接影响了士兵的忠诚度和士气值。
更为可怕的是,随着募兵制兴起以后,部队大多归将领所有,由将领自行募兵。从此兵只认将,将挟兵重,更是造就了一批军阀头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