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团山堡,眼见开始走向发展壮大,朱善凡作为团山堡的领头人,在如此乱世当中有这样的觉悟肯定是对的。可如果凭着这番意气想要和整个大明朝的陈规陋习对抗,那简直就是太愚蠢了,团山堡也会被带入到危险边缘。
朱善凡和王则一路讨论,很快就出了城,沿着官道一路往南继续赶路。可当他们路过城南三里地的一处村子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正在拆房子。
“赵老头,今儿你们欠的银子交不上来,房要拆、人也要带走!”
为首的一名武官,气势汹汹,就像拎小鸡一样,抓着一名老农的脖颈,把老农拖到了路旁。
“官爷、官爷,我实在交不出这二十两银子呀!就算是杀了我,那也拿不出来呀!”老农浑身哆嗦,满脸恐惧。
“老天爷,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呀,你赶紧开开眼吧!”在老农身旁,一名老妇痛哭流涕,怀中还颤抖地紧紧抱住一名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孩。
女孩一脸稚嫩,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不停抽泣喊道:“放了我爹!快放了我爹!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而在这些人身后,三名士兵正举起手中长枪,对着一座简陋的茅草屋舍就是一顿乱捅乱拆。
为首的武官挥起一掌,对着那老农“啪”一巴掌,打得老农口吐鲜血,然后又骂骂咧咧道:“呸!赵老头,你家原是军户,你儿子身为正兵却逃了,按清勾之法有缺必补,你儿子找不回了,你家就必须再出一人当兵。你说你家没壮丁,我家大人可怜你,让你交钱买人,可你却好,又说没钱。我家大人大发慈悲,又借钱于你,说好了拿地抵押九出十三归,到期了你又赖着不还,你说,你该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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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我家仅有的三亩良田,市值六两银子,这才抵了三两银子,可打理清勾的钱,开口就要十两银子。你们家大人说无妨,继续再借我七两银子抵扣便是,可说是借我,可我也没见到银子。转头虽说清勾的事情已了,又来告诉我们欠了他二十两银子······七两变成二十两,这账怎么算怎么都算不过来,我连地也搭进去了,说是借钱于我,可我又没见着钱·······官字两张口,了不了都是你们大人说的算,可钱却实实在在让我欠了······这也太太······太没天理王法了!这账,打死我也不认!”老农虽然害怕,但是却又还是坚持自己没欠那么多银子。
“赵老头,这账就是这样算的,我家大人岂会骗你这般小人物?还不起也不打紧,我家大人也给了你路子,你只要交出女儿,咱们就债务两清,可你凭啥还不愿意?”
“凭啥?就凭你们要把我家女儿送往勾栏瓦舍,要卖去做勾栏女,打死我也不愿意!”
“你这狗东西!给脸不要脸!”武官气急败坏,说罢,索性直接抡起了拳头,就要朝老农脸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