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以为,首先,楚军战术已经落后,如今已经是步卒为主的时代了,而我楚军却还大量使用兵车,战术上极为笨重。”
“其次”,田忌顿了顿,“大王,老朽有话直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大夫尽管直说便是,寡人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
“悼王时,吴子在楚国变法时,曾提出过楚国两大弊端:大臣太重,封君太众。昭、景、屈三氏把持朝政,其家族领地甚广,而几百年来历代楚王分封的封君不知瓜分了楚国多少国土。这些土地自己附依其上的国人、隶臣不知凡几,更有诸多才识之士依附于三大家族与众多封君,而大王却不能控制这些土地。每逢征战,王室从这些领地征军,如何能保证他们将战斗力强悍的士卒交给大王,如何能保证这么来自各个领地的士卒们能一心为大王征战?”
熊槐面色沉重,他叹了一口气,“一支军队若不能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哪怕百万大军,也抵不了十万秦军锐士!大夫说得好,寡人受教了!”
熊槐又道:“其实说到底,我军战力不强的根子在体制上,若是不能彻底改变楚国松散的体制,强军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田忌没有搭话,大王这是要往变法的路上走了。吴起变法一年而遭惨死的情形不知在田忌的眼前闪过多少次,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可不敢轻言变法。
熊槐看出了田忌的担忧,他没有因此对田忌有什么看法,反而更认可他了,这说明田忌头脑是很清楚楚国现状的,若是他打了鸡血一般誓言要改变楚国,熊槐倒是不敢用他了。
嗯,是时候消除田忌的顾忌,让其义无反顾地上车了。
“大夫以为,吴起了变法为什么会失败呢?”
田忌略一沉吟,“老朽以为,吴起变法之所以失败,无非两点,其一悼王早逝,若使悼王多活十年,以吴起的能力,再造楚国绝非难事;其二便是昭、景、屈三氏以及诸多封君的反击。”
说到这里,田忌看了看一旁静默不语的屈匄。
熊槐笑了笑,“屈将军,你怎么看?”
屈匄起身,面向熊槐,躬身行礼,“回大王,屈氏一族必将全力支持大王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