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军列缓缓停靠在了距离奉天80公里的辽阳,
几名日军军官登上了火车,
车上满载着从日本国内调来的第116师团得士兵,
贵宾车厢里,师团长岩永旺中将脸色涨的通红,他愤怒的拍着桌子,
“八嘎,让我们在辽阳下车,走过去?”
“阁下,奉天火车站已被支那军炮火完全摧毁了!”
“八嘎,为什么支那军的部队你们还没有解决掉?”
“阁下,为您准备了专车,还请河村中将向您专门解释这个问题!”
岩永旺惊呆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支那军都是不堪一击的,怎么会在满洲出现这个局面?
当在师团联络官的接引下,岩永旺中将赶到了正金银行的时候,他几乎惊呆了,
“纳尼?这是你们的师团部?”
联络官尴尬的说道:
“阁下,师团部已经被敌人重炮摧毁了,现在搬到了银行的地下金库,这里是居民区,相对安全一些!”
“八嘎,河村这个胆小鬼!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
地下室里,河村恭辅中将用鄙视的眼光望着咆哮的岩永旺,
“岩永旺!你不要忘了,你的一个联队是怎么报销的!敌人的重炮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河村恭辅,你一说这事我更加愤怒,如果不是你放纵敌人炮击,不管不问,怎么会出这事!你应该切腹自尽!”
“不管不问?实话告诉你,我的第1师团已经付出了牺牲两万人的代价!”
“河村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帝国在支那的战争进展一切顺利,为什么在满洲会变成这样?”
远处,突然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击声,并且时而还夹杂着巨大的连爆。
“等你的部队跟满洲抗联交过手,你就知道了!岩永旺将军,东条司令官的电报你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河村总指挥!”
河村恭辅的意思很明显,东条英机任命他为奉天方面日军总指挥官!
“那请你带部队在城西寻找隐蔽村落休息,等待命令!”现在城北,城东,城南到处都是抗联的部队,唯一安全的就是城西了!
“哼!我知道了!”
岩永旺恼怒的转身离去。
四平城南,抗联1纵3师炮兵阵地上,
一辆辆卡车排成了长队,正在卸货,
周边的百姓一共来了500多人帮忙,
3师师长王仁斋,望着堆积的小山一般的炮弹,叹了口气,对左右说道,
“我算是弄明白4纵为什么总打胜仗了,你们看看,咱们这一个四一式山炮阵地,才8门山炮,人家4纵送来了8000发炮弹!”
“是啊,以往,我们一个师,就一门炮,炮弹十来发,先发起冲锋,拿人命堆,实在啃不动的骨头才上炮轰,两次一打,就再也没有能力打攻坚了!”
“这次据说,咱们1纵平均每门炮准备了1500发炮弹,都是4纵提供的,总部要求必须把炮弹打完才可以进攻!”
王仁斋突然泪如泉涌:“唉,我是想我的那些老弟兄们了,如果他们能活到今天,看到今天的场面,他们得有多开心啊!”
奉天东南5公里位置,
三道岗子村和李家屯,
这里是1纵3旅最突前的位置,也是最大的一个炮群,
在两个村子之间横竖两公里范围,有一个41式山炮营,两个105榴炮营,两个152加榴炮营,
3旅6团奉命在周边守备,
村口,3旅6团3营长金大胡子正在闷头抽烟,
“报告营长,胡团长电话!”
“团长,我是金大胡子!”
“旅长同意了!”
“什么同意了?”
“同意你们埋雷的建议了,现在全团都要埋雷!”
“太好了!”
金大胡子的3营负责守备整个阵地的北侧和西侧,
整个防守的直线宽度达到了5公里多,
人手太少,白天还好,
晚上遇到夜袭确实麻烦,金大胡子经过和手下商议,大家都建议在农田里和田耕路上埋雷,主要火力守备大马路即可。
“金大胡子,跟老百姓做个解释,战后,我们抗联负责给所有的百姓双倍补偿!让大家不要下田了!等到战后地雷排完明年再种!”
秋天到了,农田里也只能种点蔬菜了,地委的同志一动员,各个村落的百姓其实都非常支持!
上午已经炮击了两次,每次一个小时,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3旅的旅部,纪源向前来视察的纵队副政委程伟汇报了他的担忧,
“政委,我倒是不怕小鬼子来多少,我就怕小鬼子来阴的,偷袭我们的补给线!”
“纪源啊,我倒是有个思路,仅供你参考啊,这沿途的各个村镇,我们得好好利用起来,咱们的兵力是不足以守备补给线的,派遣部队驻防,或者每次补给调部队护送都不现实,你可以试试联络地方的同志,现在东北的地下组织很多都转为了公开活动,每个村都应该有我们的党组织,可以让各村的村支书组织联防队,需要的物资我们提供,帮助维持运输线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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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办法,政委,上次奉天地委的同志还找过我,我把缴获的武器弹药全部转交给他们了!”
“纪源啊,明天,抗联各纵队就要开始攻击四平了,尹司令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困难,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上次上报的28名立功的集体和个人,纵队党委全部批准了,我这次把军功章,奖状都带来了!”
“多谢领导信任!”纪源激动的说道。
第116师团长岩永旺的内心里早就被愤怒给填满了,他根本不相信河村恭辅的警告,奉天的周边,抗联居然可以肆无忌惮炮轰日军!
对于大日本皇军来说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这实在也太窝囊了,太憋屈了!
大日本皇军在满洲居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岩永旺对河村恭辅的指挥能力表示出了严重的怀疑,
他回到了师团,他并没有按照河村恭辅的要求去城西,
岩永旺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骑兵大队去城南寻找抗联的炮兵阵地!
他则率领师团主力部队跟在后面,今天说什么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支那军!
奉天,伪警察局,
黄振涛面如土色,又迈进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抗联发疯了,把火车站都炸没了,日本人据说又死了好几千!”
邓家旺抬头望了望他,示意他坐下,
“我吩咐你的事情办了没?”
“您放心吧,牢子里凡是重大的通共嫌疑犯全部偷偷放了!”
“日本人不会知道吧?”
“不会,我让我的心腹去办的,对外就说,拉出去枪决了!”
“对了,老黄,你说咱们局里有没有地下党?”
“这个,真不好说!”
“唉,咱们做了这么多好事,万一别人不知道咋办?”
“局长,要说这地下党,咱们局里有个人确实有点反常?”
“谁?”
“设备科的齐俊!最近吧,这人最近总是喜欢到处打听点什么,前两天居然还问了行动队的同事,奉天兵工厂那边咱们派了多少警察?都有人反应到我这里了!”
“奉天兵工厂,如果抗联想对付那里,这事咱们可帮不上大忙,咱们警察只负责兵工厂外围的保卫工作,厂里面可都是日本兵把守!”
李家屯西边的一个三岔路口,
一辆半履带装甲车停靠在了路口的大树下面,
为了隐蔽,装甲车上还插满了松枝,
装甲车里,两个抗联士兵吵吵嚷嚷着,
“我说文善,你当初为啥就不能坚持下?亏你那时候还是我们的班长!”
“坚持?我怎么坚持?我拿什么坚持?天寒地冻的,我感觉都要冻傻了,天天晚上钻山林子,连个睡觉的床都没有,每天10个炒黄豆!不是饿死,肯定也是冻死!”
两人一个叫文善,一个叫钱兵,都是以前抗联3军一个班的老兵,
钱兵是前不久在蒙江的时候,被交换到了尹新军的部队里,
而文善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由于实在受不了,却悄悄脱离了抗联的队伍!
钱兵怒骂道:“他妈了个巴子,我在新兵营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可真好意思,离队脱逃几个月了,又跑了回来!还要脸不?我都替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