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

牧野白对着镜子中的幻影平静地说道。

这是牧野白刚刚给自己取的名字,一个她早已在心中反复念了无数遍的名字。直到一分钟前,她终于有资格把这个名字正式赋予自己——在那个家暴男摔下楼梯、当场死亡之后。

那个男人,喝得烂醉如泥,摇摇晃晃地在漆黑的楼梯上失足滑了一跤。

按理来说虽然骨折的风险很大,但对于30多岁壮年男性的身体而言,或许这点风险也不算什么。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长时间酗酒变得多么虚弱,这她是十分确定的。

不幸的是,在他摔下去的位置,有几个不那么结实的陶土花盆。花盆碎裂出的尖角扎进了他的脑袋,酒精本就麻痹了他的神经,这一下让他连痛呼的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那么没了。

这对牧野白而言当然也是一种不幸,一个14岁的孤儿,这个设定在横滨这种地方完全就是不幸的代名词。

她背上自己的书包,悄悄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

没有什么动静。

这也是当然的,九点这个时间,不算早,也绝不算晚。起码不是晚到那种人们的想象力会因为一点点声响而泛滥的时间。所以自然也没有人会因为再明显不过的摔倒声而好奇心大发的跑出来看看。

毕竟,万一真的看到同一栋楼的邻居受伤而不去帮忙,总是会让人疑心自己会被其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是,不去看就完全没问题呢~

牧野白听到隔壁那户人家将电视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聪明人。”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牧野白下楼时瞥见地上散落的花盆碎片,白色的碎屑与残骸遍地都是,上面还染着斑斑血迹,不禁想:就是可怜楼下的早沙小姐了。等她十点从便利店回来,看到满地的血渍,一定会崩溃,尖叫出来吧。

em…也可能不会?毕竟是她的花盆嘛。让很多人知道这件事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影响。她肯定也不想被警察找上门,单身的独居女性总是有各种顾虑。

会不会明天这栋楼就出现一个新的规定是“走廊里不许放花盆?”

果然,奇奇怪怪的规定背后总是有一些内幕。虽然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