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是有操守的,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韦氏根基浅薄,没有官面上的人物,就一豪强罢了,要不是担心韦氏手底下那好几万流民对交州造成破坏,早就几家给瓜分了。
不过吴裘想不到的是,朱符已经把士家和区家都给得罪了,在岭南,得罪士家就是得罪整个交州豪族,所以当吴裘几封信送出去,效果好到出乎她的意料。
这边士武和区景正养伤着,就收到了韦氏那边的信,不久之后,同时收到士武和韦氏信件的士燮,给士武也做出了指示,总结起来就是:
“莫让事端扩大,能忍则忍,然不可使朱家子轻慢我交州士人。”
趁着朱符忙着四处征集兵力准备进讨南海时,士武把区景请上府来。
“多亏英纵兄仗义执言,否则愚兄就要被那朱家小儿给祭旗了。”英纵是区景的字,士武拉着区景,深情地感谢着。
“宏茂兄莫要如此,刺史羞辱你便是在羞辱我,咱们苍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宏茂是士武的字。
“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你我伤势未愈,改日我请你痛饮一番,就喝韦家送来的烈酒,不醉不休!”
“多谢多谢,说起韦家,不知宏茂兄收到了韦家来信吗?”
“当然,韦家这次当真做得有些过了。”士武心里其实恨不得韦家立马杀到广信城下,把朱符脑袋砍了丢去喂鱼,但碍于身份,他不得不先试探试探区景的态度。
区景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到士武的意思,说道:“当年朱儁来交州的时候,也是依仗着几千武夫对我等交州士民吆五喝六的,如今朱家小儿身边兵不过百,还如此轻视我等,简直狂妄至极。
我还听说中原世族多行狂傲,想必那南海太守陈瑂也是个狂悖之徒,所以正好让韦家那边给个教训,告诉中原人我们交州人可不好惹,这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故此,韦家那边,在下以为,能帮则帮。”
士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很快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立场:“话虽如此,但终究是造反了,还打了黄巾旗,我观韦家的赵伯达,钱叔慈,李叔寇几人,皆非鲁莽之人,怎么这次非得要闹出这么大动静呢?”
“自从黄巾贼乱之后,朝廷中枢威望江河日下,愚民之间太平道的名头大,韦家应该是想以此裹挟更多的愚夫愚妇,毕竟韦家不过南海一隅的乡豪,担心自家力薄无援,故而行此险策。听说韦家还在番禺城内拷饷,想必是已经快要穷途末路了。”
士武赞同道:“那既然韦家难以维持,那我等是不是要抓紧布置,去接管韦家覆灭以后的乱局呢?”
区景一阵腹诽,为王前驱的还没凉呢,就想着去接盘人家的遗产?朱符这帮外人才是首要的敌人呐!
区景语重心长道:“宏茂兄,若是这般就把韦家给分了,那你我两家就此失信与交州世族不说,那朱家小儿也会觉得我等软弱可欺,依我看,除非韦家已经被赶尽杀绝,不然我等还是要尽同乡之宜的。”
士武听后,起身对区景郑重拜道:“多亏英纵兄提醒,武险为些许小利而误大义!”
区景也起身说着不敢当,宏茂兄大义。心里却想着,韦家那盘子哪里是小利啊,一棵摇钱树,也别怪财帛动人心啊,但区景自衬没有韦家那般的经营之术,竭泽而渔实属无奈之举,外加朱符那一顿打,怎么着也得先帮韦家一阵,打击打击朱符的嚣张气焰。
于是区景接着说:“宏茂兄,我向来和南岭蛮夷联系紧密,在各部落中素有薄名,如有用得上之处,只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