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社品?”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仪式需要的东西……人吧!”少女回答。
这三个人手掌和嘴唇都冻得变成淡紫色,瘦骨嶙峋,似乎随时一把风就能吹倒。
他忍不住叹口气,问道:“你们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这深山里干什么?不怕死吗?”
问出话来才意识到话不对,能待在家,谁愿意背井离乡,更何况年纪还这么小。
少年抬起头,眼光暗淡,答道:“怕啊,留在家里会死,这山上有树,能吃,饿不死。我娘曾说,如果不离开湖阳,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饿死。”
“饿死?打死?”,李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问道,“现在的人怎么如此猖狂?那你们娘呢?她在哪里?”
少年环视四周,吃完干粮,吸吮手指上碎屑,指着河水边,脸上毫无波澜:“就在那里。”
那里只有死人,衣衫不整,肢体不全的死人。
李繁看着眼前两人,准确来说是三人,心中像是堵了块大石板,闷得慌。
简直不敢想最坏结局,他试探性问:“那……你爹呢,也在那?”
“我爹,哦,我爹也死了……”
少年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手中食物,咬上一大口,腮帮鼓得像圆球,含含糊糊道:“但不在那,在嗯嗯……在湖阳嗯嗯,被邓济嗯嗯打死了嗯嗯……”
艰难咽下口中食物,又喝一口水顺气,继续大快朵颐:“邓济说我爹要杀他,但他把我娘关起来嗯嗯,直到出兵,我娘才偷跑出来嗯嗯嗯……带着我和我弟弟嗯嗯……谁想到……”
他有些难过,眼角带泪,低头沉默,片刻,才抬头勉强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娘终于能去找爹爹啦!”
满是无奈和悲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泣时候。惨死贼人刀下,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节哀顺变?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整个家都被屠杀殆尽,还能节哀?
入土为安吧。
只能转移话题:“不能让你们娘暴尸荒野了,走吧,给他们一个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