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大原帝国的国都,那座联通云台境秘境的方形建筑中,原本平静的空间裂缝入口突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扯开来,急剧扩大,先是“吐”出一人,等了很久后,才开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外“吐”出一个又一个的修士。这些修士都是此前进入云台境探寻天材地宝的大原帝国修士,如今云台境要关闭了,这些修士便被一股神秘强大的力量从那充满奇幻与危险的秘境中无情地驱赶了出来。

一名男子浑身血迹斑斑,那血迹已经干涸,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片片暗红的血痂,看上去触目惊心。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褴褛不堪,破碎的布条在风中胡乱地飘舞着,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种种艰险。这名男子第一个被那股神秘的力量给“吐”了出来。刚被吐出来的瞬间,他就像一只被点燃了尾巴的猎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不顾一切地沿着那条既定的道路朝着皇城外夺命狂奔而去,沿途的皇城守卫可能是见惯了这样的人,所以并没人在意。

守在皇城外的数量众多、实力强大的元婴期修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目光锐利,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手下带着天材地宝来复命。这名男子第一个冲出皇城,自然而然地瞬间吸引了大量元婴期修士的关注目光。那一道道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他。可当所有人察觉到这个修士金丹期初期的修为,且并非自己的下属或者有着特殊身份的重要人物之后,这些元婴期修士都不以为意地移开了目光。要知道,在大原帝国中,但凡能够进入云台境的人,必定是手中拥有珍贵名额的修士,其背后有着强大势力支持的人物。这名修士或许此刻看起来毫不起眼、普普通通,但谁也无法确定其背后之人究竟有着多么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势力。

这名男子在被大量的元婴期修士同时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那种恐惧是源自生物本能的、如同见到天敌时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和惊悚。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滴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但是,这名男子并没有因为这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而停止自己的动作。他只是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努力让自己变得如同路边的一颗石子般极为普通,努力做到不引人注目,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那样自然而然、悄无声息。

在元婴期修士们都移开目光之后,这名男子便如蒙大赦,脚下生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迅速融入到了繁华喧闹、人来人往的都城之中。他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就如同一滴水滴融入了浩瀚无垠、波澜壮阔的海洋那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难以寻觅到他的半点踪迹。

就在这第一个被“吐”出来的修士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帝都那熙熙攘攘、人潮涌动的茫茫人海之中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大量的修士开始接二连三地被云台境入口空间裂缝如同倾盆大雨般一个又一个地“吐”了出来,那场景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口袋被突然解开,里面的物品倾泻而出。每一个被“吐”出来的修士,无一不是神色匆匆、惊慌失措。他们的面容扭曲,写满了恐惧和急切,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紧追不舍。他们都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皇城外拼命跑去。那速度之快,带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这些修士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心急火燎地从手中释放出一张张闪烁着微光的传讯符。那些传讯符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瞬间点亮了周围的空间。然而令人感到十分好奇和不解的是,就这么短短一点点的距离,怎么这些修士就都如此迫不及待地用传讯符去通知自己背后的元婴期修士呢?难道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等自己跑出了皇城之后再亲口诉说吗?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紧迫,让人如此迫不及待?

再看那些接到传讯符的元婴期修士,他们在查看了传讯符中的内容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他们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惊讶和警觉。守在皇城外的一部分元婴期修士,动作竟然出奇地统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他们纷纷朝后一扭头,那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每个人的精神力也都迅速地扩散到了最大的范围,如同一张无形的巨大渔网,试图捕捉到他们想要寻找的目标。那精神力的波动强烈无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这些元婴期修士都在用自己的双眼和精神力,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搜索着第一个跑出来的那个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修士。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就在此时,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幕在空中陡然显现。那光幕如同梦幻般的极光,绚丽又震撼,照亮了整个天空。光幕上流动着神秘的符文和光芒,散发出令人敬畏的强大气息。竟然整个帝都的护城大阵在这一刻完全地、全功率地开启了。那大阵启动的瞬间,发出了一阵低沉雄浑的轰鸣声,仿佛是一头沉睡已久的巨兽苏醒时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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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在场所有的元婴期修士的脸都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这护城大阵的突然全力开启,无疑是一个不祥的信号,预示着可能有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皇城内,仍然有修士源源不断地从云台境中被无情地“吐”出来。他们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永无止境。这些出来的修士中,属于各元婴期修士手下的,全都毫不犹豫地朝着皇城外快速离去。而那些隶属于帝国官方的修士,则依然安静地在那方形房子中耐心等待着,他们的表情显得庄重严肃,仿佛在等待着上级的命令。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一名筑基期后期修士在被“吐”出来的时候,身后竟然紧紧跟着一枚神秘的玉简。那玉简散发着微弱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有人此刻能够关注到的话,就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枚玉简出现的方式有些不同寻常。它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和方向。这枚玉简出现的一瞬间,立刻毫不犹豫地朝皇城外飞去,速度快如闪电,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其目标是一个苍老无比的老头,这老头正是浊流散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沧桑的故事。

浊流散人的旁边隔着比较长的一段距离,则是站着孔武有力、肌肉虬结、威风凛凛的金蛟上人。他身姿挺拔,气势逼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此刻,浊流散人和金蛟上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了皇城城门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虽然他们都特别好奇那些收到传讯符的元婴期修士究竟在探查什么、寻找什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猜测,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城门口,仿佛那里即将出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过他们就目前来说,还是更期待自己的徒弟能从云台境中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和收获。那期待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他们的心跳都在不自觉地加快。尤其是浊流散人,此时更是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盼望着自己的弟子(侍妾)孔莹莹能够给他带出来足量的寿元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急切,毕竟那些寿元果是他生命的唯一希望。他渴望着这些寿元果能让他再延寿百年,继续在这世间逍遥自在。在他的心中,已经无数次地描绘出了得到寿元果后的美好场景。可是,浊流散人没有等来孔莹莹那熟悉的身影,等来的却是一枚神秘莫测的玉简。那玉简的到来,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浊流散人心中满是好奇,不明白为什么一枚玉简会直直地朝他飞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浊流散人一伸手,将这枚玉简轻而易举地拿到手中后,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一探查。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浊流散人那原本就因为岁月的侵蚀显得苍老的脸,一下子变得紧绷了起来。绝望、愤怒、不甘的表情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充满了浊流散人的整张脸。

浊流散人的眼睛中瞬间盈满了绝望的神情,那绝望是如此的深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可是没过两息,这绝望的神情便如同变脸一般,转变成了凶狠和疯狂的神色。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都毁灭。浊流散人的手紧紧握着,那枚玉简则在他强大的力量下已经化作了细微的粉尘。这些粉尘从中流散人的指缝中缓缓流出,飘散在了广阔无垠的天地间,仿佛他的希望也随之消散。浊流散人苍老的脸上的肌肉一阵剧烈地抖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他的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浊流散人突然间张开了嘴,仰头朝天,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那笑声真可谓是中气十足,如同滚滚惊雷,震动苍穹。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一时间,让周围那些刚刚离开皇城的筑基期、金丹期修士和其他元婴期修士都不禁对他纷纷侧目。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不明白浊流散人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举动。关注到浊流散人的怪异举动的,还有金蛟上人。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中充满了不满。看到浊流散人如此怪异的行为,突然如此怪异地发出这般震耳欲聋的笑声,金蛟上人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他觉得浊流散人的行为让他感到十分不悦。他直接扭过脸来,对浊流散人毫不犹豫地讥讽道:“浊流老鬼,你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将死之人还这么开心,莫不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死期,觉得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了,所以想开了不成?!”金蛟上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嘲笑和轻蔑,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小丑。

就在金蛟上人那充满讥讽的话音刚刚落下,尚未在空中完全消散之时,浊流散人原本那癫狂且怪异的笑声,仿佛被一只无形且无比强大的巨手狠狠地掐住了喉咙,那声音就如同被生生截断的河流,一瞬间哽在了气管之内,极其突兀地停止住了。此刻的浊流散人,双眼红得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那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的眼眶都灼烧殆尽。两行浑浊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那纵横交错、满是岁月刻痕且无比苍老的脸庞缓缓流淌而下。那泪水仿佛不是普通的液体,而是他心中积压多年的痛苦与绝望的宣泄。

浊流散人的嘴唇颤抖得如同在寒风中瑟缩的秋叶,声音也变得破碎低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喃喃自语:“是……是啊……死期到了……是该想开了啊……”

金蛟上人看到浊流散人在一瞬间停止了那几近疯狂的笑声,转而开始像凡人中陷入癫狂、失去理智的神经病一样,口中念念有词,自言自语起来。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嘲笑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