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烧香,求一个心安理得。
但罗浩想不懂的是,如果顾老在天有灵的话,烧香也没用啊,他肯定揪着给他烧香求不挂科的学生去学习。
没兴趣和陈勇聊这个,罗浩去介入导管室看袁小利。
袁小利毕竟是“医疗组成员”,组员生病了,作为组长的罗浩还是有义务看一眼的。
最起码罗浩是这么认为,并且付诸实践。
来到导管室,罗浩换了衣服、趿拉着拖鞋去看袁小利。
这是罗浩第一次来到袁小利的“房间”。
自从第一天来,袁小利就踹柜子,表达他的不满,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进入了冰点。
袁小利对罗浩的冷淡溢于言表,所以罗浩没什么机会了解这位袁主任。
这是第一次来袁小利住的地儿。
来到休息室,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在罗浩的想象中,袁小利住的地儿应该比狗窝强点不多,类似于陈勇给自己讲的姜文明的家。
脏乱到极点,没有落脚的地儿,这才是一个中年男性单身汉的常规状态。
可袁小利不同。
蜗居不大,十几平米,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花。
花式鲜花,一看就知道是患者不要、被袁小利捡回来的。
这货竟然还有这种情趣,罗浩也很惊讶。
屋子干净利索,袁小利躺在床上盖着被。
被子整齐,哪怕是盖在袁小利身上,也板板正正的。
罗浩马上修正了对袁小利的评价。
“袁主任,您好些了么?”罗浩走进来问道。
“罗浩,我之所以找你来完成手术,不是我觉得你手术做得有多好,而只是因为你的手术比别人做的好一点。”
袁小利闭着眼睛,生冷的回应道。
唉。
罗浩叹了口气。
袁小利这性子还真是怪。
何必呢!
何苦呢!!
这是袁小利不知道他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医疗组的成员,如果知道,还不一定被气成什么样。
“袁主任,您的病……”
“我没病,就是偶尔身体不舒服。小恙,小恙!!”
袁小利提高音量否定了罗浩的说法。
“您一直把花拿回来?”
“我没花粉过敏的毛病。”
罗浩刚开了个头,就被袁小利把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货说话要比陈勇的态度还要差。
罗浩有点想念安贞的崔明宇。
医疗组的成员里,就崔明宇知道尊重自己,称呼自己为义父。
袁小利属于那种最不配合的患者,询问病史刚一开头就被怼回来,罗浩也很无奈。
仔细打量了一圈袁小利的房间,除了干净、整洁之外,并没有特殊的地儿。
如果不是袁小利在床上躺着的话,罗浩甚至认为这是护士的休息室。
大老爷们,哪有这么干净的。
万万没想到袁小利竟然还有一点洁癖。
“袁主任……”
“罗浩,我不想和你说话,我在休息。”袁小利冷冷的把罗浩给怼了回去,“我师兄明天一早到,他会告诉你真正的技术巅峰是怎样的。”
巅峰?
罗浩笑了笑。
气管镜的巅峰自己体验过了,还不错。
至于袁小利的师兄有多牛掰,罗浩是不信的。
“我就是苦熬苦业的学习、积累,但我范师兄走的是天赋流。”
“哦?他是哪的人?”罗浩饶有兴致的问道。
“省城人。”
“什么时候去的普林斯顿?”
“你要干什么?”袁小利警惕起来。
“我要和范老师学技术啊,先问一下,省得有什么不经意的小事惹范老师生气。”
袁小利闭着眼睛,但眼球不断地转动。
过了几秒钟,他终于没有把罗浩的话给怼回去。
“他最开始没去美国,走的匈牙利。”
“我艹!厉害!!”罗浩惊呼。
“你懂?”袁小利勉强睁开眼睛,给了罗浩一个鄙夷的眼神。
要是不睁眼睛的话,袁小利总觉得自己的鄙视力度不够。
“匈牙利和咱们国家的关系不错,比较友好。第二大城市德布勒森市的德布勒森大学临床医学的本科,英语授课,一年学费15000美金左右,早些年应该更便宜。”
袁小利愣住。
这种非主流的求学方式罗浩竟然知道!
“匈牙利医学和咱们不同,他那面学制短不需要规培,不需要专培,6年本硕连读,毕业直接发行医资格证。”
“毕业后可以在匈牙利行医,他那面上四休三,上的四天班还有两个半天,摸鱼的好地儿。”
“不说这个,因为匈牙利的行医资格证,经过认证流程,不光在欧盟随便当医生,在英国也行的。如果有心,可以去高等学府再进修、学习。”
“原来范老师是走的这个路数,他家里挺厉害啊。”
罗浩感慨。
“是范师兄厉害!”
“害,家里没有明白人,根本不知道高中毕业申请匈牙利德布勒森大学临床医学的学位。”罗浩笑笑,“肯定是家里有懂行的人给了指点。”
“有仙人指路,再加上本身有天赋,必然要比别人更顺一些。”
袁小利终于沉默下去。
他心里的悲伤已经逆流成河。
就在自己还在国内奋斗、被上面的前浪压制的时候,范师兄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手术了。
匈牙利人每周工作28小时,手术做不过来老师就在下面看着,范师兄主刀。
他的技术就是在那些年打下的基础。
可罗浩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他爸去世的早,家里最出息的只有东莲矿总的医务处长林语鸣。
怎么说起冷门的匈牙利留学,罗浩如数家珍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