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娃子似懂非懂，只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老爷子的声音继续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与那些死去的人和正在死去的人是一样的，命和运到头了。”

“况且，如今的这世道，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只不过是比一些人先走一步，比一些人晚走一步罢了。”

“我再不送他一程，便送不了了，便也没人送了。”

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想莫川死了得不到一个好，便抓紧着把事办了。

没有小殓，大殓，也不用算日子，只需要落镇物镇棺。

也没有人朝哭夕哭，更没有人成服送葬，只有一个死了很久的老人，一个死了很久的小黑脸鬼，为莫川掘土，制棺，下葬。

葬的无声无息，冷冷清清。

看着棺材落下，泥土掩埋，老爷子四处埋下镇物后，嘴里念念有词，点香落镇，结束后才深吸一口气，点香请祖宗。

祖宗们藏在这祖宅之下，守着莫家的根底，这里就是莫家的根。

见到莫老爷子，祖宗们没有叫打叫骂，只是很平静的听着老爷子说的话。

只是最后还有一些不甘心，有祖宗颤声询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莫家的香火断了……绝户了吗？”

“我们老莫家，这一脉，就走到头了吗？”

老爷子闷着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祖宗们闻言，皆是默不作声。

也就是说，以后再也没有人为他们点香，逢年过节也不会有人念叨他们。

没了血脉延续，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死去，或是消散，或是化作没有意识的游鬼。

“倒是……一下子轻松了。”

突然有一位祖宗开口，老爷子认不清是哪家的二大爷还是谁，但心里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眼泪就涌了出来。

其他祖宗们见状，没有再说，钻到了莫家的宅子下面，不再出来了。

老爷子缓了好一会儿，对着黑脸娃子道：“等齐家人到了，让他们把我的坛灰取回来，把我放在宅子那宗祠里，或者埋在地下，让我守着这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