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
窗柩半开的乾清宫暖阁内,发须斑白的司礼监秉笔满脸苦涩,欲言又止的盯着案牍后的天子,心道这大明朝谁会上赶着给朝廷送银子?
遥想天子继位之初,便是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将名存实亡的京师三大营的军权自勋贵手中夺回,为此得罪了不少世袭罔替的勋贵们。
而后不久,天子又将矛头对准了同为高皇帝子孙,与国同休的宗室亲王们,并将受封于四川成都的蜀王府及湖广武昌的楚王府连根拔起。
虽然在天子一系列强而有力的震慑下,宗室藩王及勋贵们均是沉默不语,默认了天子对他们的"压迫",但心底有些怨言却是在所难免。
眼下朝廷财政吃紧,这些身份尊贵的勋贵及藩王们不躲在暗处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岂会施以援手?
并且在近些年逐渐沦为朝廷财政重要来源的"海上贸易"也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停滞一月有余,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如若没有意外,三月以后的年关怕是天子继位这些年以来,最为"捉襟见肘"的一次。
正当忧心忡忡的司礼监秉笔暗自琢磨着,是否要劝谏天子早做准备的时候,便听得暖格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且伴有急切的呼喝声。
放肆!
闻声,心情本就不佳的王安瞬间便抬起了头,满是褶皱的脸上充斥着溢于言表的不满。
只是还不待发作,耳畔旁响起的呼喝声便令其涌现至喉咙处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眼神也是变得惊疑起来。
"陛下,福建巡抚南居益八百里加急。"
...
...
"奴婢,为陛下贺!"
"我大明,万胜!"
颤颤巍巍的呼喝声将大明天子朱由校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
抬眼望去,司礼监秉笔王安一脸激动的跪倒在苏州府进贡的丝绒地毯之上,身后跪满了常在乾清宫暖阁伺候的宫娥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