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正如朱燮元所预料的那般,几架侥幸得以在城头炮火下‘‘存活下来’’的盾车,毫无悬念的栽倒在壕沟之中,而躲在盾车之后的水西狼兵们虽然没有落得一个‘‘千穿百孔’’的下场,但也是将自身完全暴露在城头官兵的视线当中。
而失去了盾车的保护,这些身上毫无甲胄保护,近乎于‘‘衣着寸缕’’的水西狼兵们顿时成了活靶子一样的存在,顷刻间便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这些水西狼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无疑令得后方的‘‘战友们’’心生迟疑。
除却少许‘‘狂热分子’’不为所动,仍是不屑一顾的推动着盾车,余下的狼兵们皆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脚下的步伐,甚至于停滞不前,只是不知所措的躲在盾车之后。
见状,亲自上场督战的安武功顿时暴跳如雷,面色狰狞的吓人,这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些许士气竟然又有了‘‘功败垂成’’的气势?
不过是折损了几架盾车,有什么打紧的?这才死了多少人!给那个沟壑填平不就是了!
‘‘冲过去,官兵的沟壑就那么深,填平它!’’
黑色大纛之下,安武功近乎于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其胯下那匹在西南极难见到的高头大马也在高声嘶吼,好似能够感知到主人的情绪。
不同于气急败坏的安武功,始终居于后方压阵的安邦彦对于精心打造的盾车先后栽倒于沟壑当中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那朱燮元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未免也太有些名不副实了。
又仔细观瞧了一眼场中面露迟疑,茫然无措的狼兵及歇斯底里,高声咆哮的长子,安邦彦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
这朱燮元果然没有想象中那般好对付,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当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今日他并非一无所获,不但探明了城头火炮的落点,也知晓了城中的虚实,为日后的升势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又瞧了一眼不远处愈发疯狂,随时有可能亲自上场厮杀的长子,神色有些疲惫的安邦彦终是朝着一旁的将校们摇了摇头,轻声道:‘‘鸣金收兵吧。’’
闻声,一众将校皆是面露惊愕之色,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
但当他们对上安邦彦那双不容置疑的眸子,知晓这位大权在握的夷人并没有在跟他们开玩笑的时候,仍是赶忙低下了头颅,不敢与其对视。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