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陆将猪肝塞到她嘴里。
她面色扭曲地嚼了两下,赶忙用力吞下,咽的过程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生理性呕吐,谢商陆赶紧捏住她的迎香穴,瞬间这女孩的两行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以后吞的时候要吐,就按住鼻子两侧,这是救命的方子,别糟蹋东西。”
这旁边看完全过程的乡人有些疑惑,这猪肝蘸鸡屎,真能治病?
怀着迟疑,一脸腼腆地问谢商陆诊金几何。
“你不信我,这不怪你,如此惊世骇俗之法除我谢商陆还有谁人敢用?诊金十文,见效后付,若七天内无效,我赔你百倍!”
见面前白须飘飘的老者如此自信,乡人不敢说不信,忙将十文奉上,却被老者拂袖而去。
“说见效付,就见效再付!”
老头说见效后付,却不欲在此干等,只道下次见面再取钱即可,和王索明一道回去取了行装,二人结伴上路,只是可怜了驴子,要再多背一份东西。
“老头子,这猪肝益气血的道理,我是知道的,只是为何要粘上鸡屎,似乎哪本医案里都没有这条。”
乡间小路上凉风习习,空气中弥漫泥土和青草的芬芳,煞是怡人,王索明问出了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谢商陆呵呵一笑,得意地考校道:
“她的病,到底是怎么染的?”
“常年饥饿,劳作太过。”王索明又一想,简单答道:“穷的。”
“吃猪肝,能治好此病么?”谢老又问。
“一时能治好,长远来看,难说。”王索明答道。
几天能买得起猪肝当药吃,可能长期把猪肝当饭吃吗?
显然不能。
“一时?你再想想?她的病,是自己所致?”
“不是,是家庭……朝廷,或许是天数所致。”王索明答道。
“所以,你仅仅治她,又有多少效力呢?”谢老笑道。
“这……”王索明罕见地沉思起来。
“哈,这不过都是些闲话,索明不必介怀,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只是治病不单单想着她个人,还顺便考虑了她的家庭情况。”
见王索明皱着眉头不接话,谢商陆抚着胡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索明你看,患者家中赤贫,定是多日不见荤腥,倘若仅以猪肝为药,教那些孩童见了,眼馋之下,或许缠着大姐分食一二,或许过两日自己也装起病来,你说是不是?”